陆景行挂了电话,立刻给斐瑶拨过去。
斐瑶没有接,很快回了条消息:景行哥,我在开会,有什么事明天中午我去找你。
陆景行手指轻扣,她清楚新闻的事会让他不高兴。故意拖时间,让他先把火气散去,第二天再心平气和地谈。
挺有胆子,可惜,没结果没任何区别。
陆景行回:新闻已经让人撤了。
点到为止,她不是要面谈吗,那就当面说清楚。他可从来不会因为性别而措辞婉转。
从休息间过来,回到会议室
有位领导笑着问:“小陆啊,我们是不是影响你和未婚妻共进晚餐了?”
陆景行无奈道:“我都奇怪这种莫须有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对方淡淡笑,无论“莫须有”指的是未婚妻还是共进晚餐,这种事不好细问。
但作为长辈还是要提点一句,作风问题不是小事:“小陆,虽然你是个商人,但也绝不能让个人问题成为大问题。”
陆景行颔首:“您提点的是。只是有时候为了哄爷爷,不得不做些小让步,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情绪激动。”
领导语重心长地拍拍陆景行的肩:“新时代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勇于打破旧思路。这次文旅度假村的事,就做得非常好。还有蓟大新能源这个项目,津城那边可没有咱们重视啊。小陆,我是看好你的。”
陆景行:“我明白。”
吃过饭,陆景行用陆氏集团的官方账号发了聚餐合影。配文主旨是感谢各位领导和所有投票人的信任,陆氏将为蓟城的经济和人文发展不遗余力地努力。
底下自然会有言辞犀利的水军评论,挖苦长迪汽车硬舔,没有蓟城大学和陆氏合作的研究成果,没落的长迪汽车屁都不是。
晚上苏染没回鹿鸣园,估计是想等他先搞定斐瑶的事情。
他也正好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一步步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陆景行去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让杜仲暗中把长迪汽车的股票开市后立刻跌价抛售一部分。
昨天新闻一起一落,表面上震动不大,在网友嘴里吃的是八卦瓜,内行眼中则是长迪想捆绑陆氏,绳子没套好,抽在马腿上被陆氏尥蹶子后抬腿反踹了一脚。
斐瑶异想天开,那就给她看看这么做的后果,她是否吃得消。
中午,斐瑶拎着两个锃亮的保温饭盒来陆氏。一个小助理领着她去总裁室。
走过总裁办,斐瑶透过玻璃墙往里看,这里是苏染工作过的地方。
斐瑶有一半的把握,苏染能从陆氏离开,就有机会从陆景行身边离开。
美人终将迟暮,对于陆景行这样的男人,钱与权利才是永恒。
越有本事的男人,越是如此。
斐瑶往里看,玻璃墙里的人也在往外看。
苗怡推了推黑框大眼镜,手指推空,才想起来已经听苏染的建议,换成了隐形眼镜。
暗暗朝斐瑶翻了个白眼,给苏染发消息:苏姐,长迪汽车那个斐瑶来公司了。手里好像还拎着饭盒。
苏染回:乖苗苗,不用管她,掀不起风浪。
苗怡喝了一大口水,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边缘的跟班小秘书了。自从换了眼镜,让Tony总监给她设计了新发型,坐电梯都有人帮她按楼层挡自动门了。
杜特助甚至把给陆总沏咖啡这种自己人才能做的任务,都交给了她。
这些都是因为苏染的帮忙,她当然清楚,她是不会忘恩负义的。
斐瑶敲门,杜仲给她开了门,就站回到陆景行身边。
斐瑶把饭盒放到桌上,拧着盒盖笑盈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做了几样。”
陆峻出事前,陆鸿菱跟斐瑶说过一些陆景行的喜好。当时她没在意,但还是习惯性地都记在了备忘录上。
以防万一,还特意跟哥哥核对了一下陆景行之前在津城那几天的饮食习惯。与陆鸿菱说的基本相似,饮食简单,口味偏清淡,少油腻。
杜仲冷冷道:“陆总不吃外面的食物。”
斐瑶手没停,打开盒盖就要一层层展开铺到桌上:“我亲手做的,不是外面的。”
陆景行手肘支在桌面上,微曲手指抵在鼻子上,轻皱起眉头。
杜仲:“外面是指家人以外的任何人。斐小姐还是收了饭盒吧,陆总不喜欢这个味道。”
斐瑶手顿住,这种男人见惯了送上门的,不能表现得太谄媚。
见好就收,把盒盖一一盖上,坐到陆景行对面,缓缓开口:“昨天的新闻不是我让人放上去的。”
陆景行挑起眼皮,淡淡睨着斐瑶:“但话是你说的。我不喜欢人自作主张,更不喜欢别人企图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
斐瑶:“没有企图,我只是想试着和你走到一起,优秀的人互相吸引,这是人之本能。”
杜仲翻了个白眼,优秀和互相吸引这两个词,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陆景行毫无语气:“可我既没被吸引,也非常不想,一点儿也不。”
陆景行的拒绝,在斐瑶的预料之内。
以她的经验推测,陆景行不会答应她。但是在她一再坚持之后,陆景行会有些烦地说“随便你”,顶多加一句“反正你再如何,我们也不可能。”
男人就是这样,表面上拒绝,其实是在一边标榜自己一尘不染,一边给对方坚持不懈的机会。
斐瑶尽量把自己说得很高大独立与众不同:“我喜欢你和你无关。我不强迫你接受我,你也不能强迫我不喜欢你。追你是我的自由。”
与此同时,傲雪游戏的总经理室,宁霏用脸骂了一句很脏的话:“这女的有大病。要不是陆景行为了自证清白,给你直播现场,我都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种不知廉耻的人。”
苏染托着下巴,看着电脑里的直播画面:“她读的书多,所以可以找到更多的理由给自己。”
直播画面里的斐瑶还在陈述:“你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就算不给我机会,你也该给自己多一个选择的机会。”
陆景行:“如果你执意,我会立刻召集记者,声明和你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如果你不配合,工作也不必合作了。”
一听工作也不合作,斐瑶眉毛竖起来:“你利用完我家,就想把我们踹开?”
陆景行靠到椅背上,垂眸冷冷看着斐瑶:“如果你非要在自己获利之后,把互赢定义为利用的话,那么陆氏和斐氏确实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
斐瑶不信他这些冠满堂皇的话:“你要为了苏染,不顾斐陆两家的情意和共同利益?”
陆景行:“不要一有失败,就把问题归咎到别人身上。问题的根源在于你,是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