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微微一笑,话锋一转:“是吗?那本王与萧先生可真是品味相似。本王记得,沈大人与萧大人乃是旧友。”
“是啊,阿遇小时候便常来府上,我们自小便交好。后来他投身从戎,我与他也是多年未见。幸而他随殿下回了京,这才又见上了面。”沈柏庭回忆道。
苏湛继续追问:“如此说来,萧遇与沈府的两位表妹也是旧识吧?”
陆亦珩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沈柏庭解释道:“阿遇与月舒虽也是旧识,但那时月舒已八岁,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两人之间的交往并不多。至于阿宁,她那时也只有四五岁,经常哭闹。不过,萧遇倒总能有办法哄好她。记得他还送了踏雪给阿宁,阿宁开心了好一阵子。”
“踏雪?是何物?”
“是只兔子。可那兔子后来跑了,阿宁伤心了好久。我说再送她一只,她却执意不肯。最后还是萧遇出面,才让哄好了她。”
苏湛听后,冷笑一声:“兔子?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儿时的些许琐事。记得那丫头小时候,总是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他:“二表哥,是不是你送的小兔子给我呀?”每当这时,他总是一脸茫然,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却也从未否认过。如今回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餐后,三人各自离去。陆亦珩心中存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苏湛:“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
苏湛侧目看他,淡淡问道:“何事?”
陆亦珩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殿下是否怀疑萧遇和阿宁的关系?”
苏湛面色一沉,沉声道:“本王也想弄清这个问题。”
两日后,容沅峥将苏湛带到了城郊的一座小院前。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听雪阁”三个大字,笔锋有力,苏湛一眼便认出那是萧遇的字迹。
他心中一动,问道:“那外室就住在这里?”
容沅峥点头道:“是的,殿下。但属下刚才派人上门查看过,今日那外室并不在,只有她的丫鬟在。殿下是否要审问一下那丫鬟?”
苏湛摇了摇头,冷声道:“不必了。你派人将丫鬟支走,本王只是想进去看看罢了。”
容沅峥应声行动,迅速将一切安排妥当。
苏湛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听雪阁,只见主院的屋子被打扫得纤尘不染,井井有条,一切都显得那么整洁而有序。
他轻轻打开衣橱,里面悬挂着几套色彩鲜艳的女子衣物,款式各异,但令他欣慰的是,这些衣物并非沈清宁惯常所穿的风格。沈清宁素来偏爱素净淡雅的服饰,眼前的这些华服与她大相径庭,苏湛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得以缓解。
他走到梳妆台前,看着上面的胭脂水粉和发饰,虽然瞧着没什么特别的,但他的目光还是被一副金耳环吸引了。
那耳环的样式,他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丝记忆,沈清宁似乎也曾佩戴过一副相似的耳环。然而,眼前的这款耳环样式实在太过普通,或许只是巧合,他想。
可心中的不安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苏湛的心跳突然加快,眉头紧锁。
疑虑与不安在他的心中交织,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他害怕自己的猜测成真,更害怕面对那个可能的结果。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与焦虑。
苏湛的手在抽屉里翻找着,每一件物品都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他的心跳随着每一次触碰而加速,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终于,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物,他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竟是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显然价值不菲。他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副蝴蝶耳环,那蝴蝶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飞翔。
苏湛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耳环的样式,他记得清楚,与沈清宁所拥有的那幅如出一辙。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也有愤怒。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将耳环放回木盒,重新放回抽屉。
回到湛王府,苏湛的脸色阴沉如水。他坐在书房中,沉默不语思考着什么。
陆亦珩站在一旁,见他久久不开口,心中也满是疑惑。他试探性地问道:“殿下,外室那边查得如何了?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苏湛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一口气沉声道:“阿珩,我是不是不该让萧遇回京。”
陆亦珩听后一愣,他明白了苏湛话中的含义。
“近日边关战乱频繁,萧先生该替本王亲自去前线查看军情,保卫家国。”
陆亦珩立刻明白了苏湛的意图,他领命道:“属下这就去安排,让萧大人尽快起程前往边关。”
苏湛微微点头,衣袖下的手指却紧紧握成了拳。
*
在侯府的庄子上。
沈清宁这些日子都在忙于整治各项事务,她的果断与智慧让庄子上的众人对她心生敬意。然而,庄子的另一角,赵氏的生活却每况愈下。
赵氏的身体日渐衰弱,咳嗽之声不绝于耳,今日更是咳出了鲜血。她虚弱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吩咐道:“来人,快去请大夫来。”
围在她身边的婆子们却置若罔闻,无人理会她的吩咐。
赵氏心中的愤怒与恐慌交织在一起,她大声斥骂道:“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不听我这个主母的话!”
婆子们冷笑一声,其中一人拿起一块破布,毫不客气地塞进了赵氏的嘴里。“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别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主母了。”
赵氏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她的手脚也被牢牢绑住,一整天没有进食,身心疲惫不堪。
晚上,沈清宁来到赵氏的房间。她看着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的赵氏,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她轻轻取下赵氏口中的破布,淡淡地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赵氏愤怒地瞪着她,吼道:“这群下人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敢这样对我!清宁,你快点给我松绑!”
沈清宁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母亲,你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若是不绑着你,你恐怕会伤了自己。”
“你胡说!我没有病!”赵氏大声反驳。
“大夫说母亲忧思成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看来以后也只能在这里安心疗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