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身体是爱着这个男人的;
却没能跟心灵做到同步!
童晚书真的很匪夷所思: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如此的喜欢男人的亲近?
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就像个动物一样,单纯的只为了繁衍后代而无原则的欢迎男人!
它给了男人足够的亲昵,足够的润养,足够的情意!
童晚书想拒绝已经在她身中的男人,却哑然在了喉间。
她微吁的气息,不敢乱动;
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还算温柔的男人。
“这么紧张……不舒服?”
厉邢感受到童晚书的微微僵化;她似乎很是放不开自己。
“嗯……我不舒服。”
童晚书喃哼一声,“厉邢,你能不能好好的睡觉?”
“不能……因为现在的我,是喻邢……乖,看着我!”
男人侧身前倾过来,掰过童晚书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异色的双眸,“帅吗?”
“……”童晚书:帅你个大头鬼!
虽然……但是……
童晚书在凝视男人的眼眸时,还是沦陷在了其中。
那深邃如星辰的眼眸,又沉静如蔚蓝的海,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将她深深的卷入其中,跟着它的主子,一起荡漾着涟漪。
漫长的,又唯美的;
像是摇曳在星空之中,带着暖暖的情意和温温的贴合;
时间悠然得如同这个世界被清空了一样,只有她和他的轻漾!
直到……直到她感觉到的热意!
来源不明的热意!
“它可比你乖多了。”
男人窝在童晚书的肩内,说着一些磨人的话。
童晚书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剥离了一样,只剩下了这具紧紧裹着男人的身躯。
完了……这身体最终还是背叛了她!
它跟男人好上了;
也不管不顾她的感受!
这一刻,童晚书才意识到:原来人是真可能动物化的!
“嗯?怎么不说话?不满意?”
男人见童晚书只是沉默不语,边蹭着她的耳珠,边哑着声执意的想做个问卷调查。
“满……满意,相当的满意。”
童晚书担心男人会再来,便夸张的称赞起来。
“呵,怎么听着这么违心呢?你说不舒服……我只用上两成力……舍不得你疼。”
男人微微的轻拱着,有些讨欢的意味儿。
舍不得她?
呵!这家伙说的真比唱的还好听!
童晚书不再搭理男人的话;
她知道自己越是搭理他,他就会没完没了的跟她纠缠。
“我要去卫生间。”
童晚书轻挪了一下,发现根本挪不动。
“嗯,去吧。记得回我怀里来。”
男人侧过身,还以童晚书自由。
童晚书连滚带爬的下了床,虚晃着身形朝卫生间走去。
不得不说,身体的保护机制是强大的;
为了承受男人的欢,竟然会泌出更多的……
万幸的是,小宝还是好好的;童晚书并没有感觉到难受或是异样。
等童晚书回到卧室时,男人已经沉睡,并发出微微的鼻息声。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后,童晚书盯看向了男人颈脖上半佛半魔的纹身。
为了照顾童晚书的感受,这家伙竟然又装扮成了‘喻邢’?
真不嫌累得慌?
想到什么,童晚书从化妆台上找到了卸妆水,沾了一点在手指上,然后轻轻的在男人颈脖处的纹身上擦了擦。
果然,跟童晚书预想的一样:这纹身是贴上去的。
为了骗她,可真够‘用心良苦’的!!
其实半面佛这个身份,早在童晚书嫁给他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或许连厉邢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是童晚书和她弟弟的救命恩人。
所以便临时起意了!
童晚书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男人,真想一拳头呼在他均已俊逸的脸庞上。
是厉邢;
也是喻邢!
自己竟然嫁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这不是自己一直希冀并期盼的‘以身相许’吗?
是的!
童晚书是曾想过:有一天,自己再跟救命恩人重逢时,如果他未娶,自己未嫁,那她就做他的妻子,感恩他十年前的救命之恩。
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可怎么跟自己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呢!
要不要原谅男人对自己的欺骗?
童晚书下意识的捂住自己依旧平平的腹:才红枣大小的小家伙,还未显怀出来。
一想到男人在打电话给厉温宁时,得知自己未怀孕时的失落,童晚书的心再次揪痛了一下。
而残酷的现实就是:在厉邢的心目中,他哥厉温宁永远排在第一位,然后是任千瑶肚子里的亲侄女;再然后……
已经没必要排序下去了。
有任千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她童晚书和小宝便永无出头之日。
任千瑶是不会允许任何女人生下厉邢孩子的!
有一点童晚书是心知肚明的:就是无论任千瑶对自己和小宝做什么,厉邢和厉温宁都会庇护她!
所以,童晚书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
去父留子的操作,在现代社会俨然已经越来越流行了;
看来自己也只能赶一回这回流行潮了!
也当报答他了!
童晚书刚刚入梦,男人异色的眼瞳便睁了开来。
原来他并没有睡,只是为了让女人安心的留在他身边,哄她先入睡而已。
缓缓的,男人摊开了自己的掌心,轻之又轻,柔之又柔的覆盖在了女人的孕肚上。
真没怀上?
可为什么自己会有强烈的,要当爸爸了的感觉呢?
或许这一刻的男人,并不敢去憧憬太过美好的事物;
一个要死要活的厉温宁,就足够消磨他对美好事物能抱有的希冀之心了!
*
翌日清晨。
童晚书还没完全醒来,就听到温伯急促的敲门声。
“二少爷……二少爷,不好了,大少爷他吐血了。二少爷……”
厉邢几乎是从静止状态一下子跃身起来的。
等童晚书坐起来时,厉邢已经冲出了客房。
厉医生又吐血了?
童晚书一惊,睡意全无的她立刻起身跟了出去。
厉温宁不仅吐了血,整个人溃败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本就消瘦的身形,因呕吐而打着颤,好像随时都会一下子栽倒在地。
童晚书静静的看着颓废又病恹的厉温宁,似乎能感受到厉邢的不容易。
因为童晚书也有一个生病的弟弟。
好在弟弟晚杰要比厉温宁听话得多。
也乐观得多!
她能感受到厉邢的艰难!
厉温宁是他在厉家唯一的温暖,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自生自灭!
于是,他制造出了一个精神支柱:就是任千瑶肚子里的孩子!
可却成了饮鸩止渴!
厉温宁的生与死,与任千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紧密的捆绑在了一起。
如果失去了这个精神支柱,或许厉温宁只会死得更快!
而厉邢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厉温宁,你又跟我玩要死要活的戏码呢?”
厉邢怒意的薅过厉温宁的衣领,“没有任千瑶那个妖女你活不下去是不是?”
“厉邢……别……别怪千瑶。是我没有资格,更没有福分……”
厉温宁紧紧抓住厉邢的手,“厉邢,哥求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好好照顾千瑶肚子里的孩子。别……别告诉她,有我这个父亲!欠你的这份情,哥下辈子还你!”
“……”
这一刻的童晚书,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厉邢的难!
“厉医生,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养!我跟厉邢绝对不会帮你养的。”
童晚书抢着抢过厉温宁的话,“厉邢这个叔叔再亲,也亲不过你这个亲爸爸!”
厉温宁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泣不成声的哽咽,“可有我这个得病的父亲……对孩子来说,就是一种耻辱。”
“不会的。你亲手养大的孩子,绝对不会这么认为的。”
童晚书搀扶起几乎半跪在地上的厉温宁,“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父亲!也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晚书……我……我……”
厉温宁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别嚎了。我去接任千瑶和你女儿回来。收拾一下好好等着吧。”
厉邢转身朝理疗室门外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厉邢似乎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就不把侄女怀在任千瑶那个妖女肚子里了!
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被动!
不过这个孩子既然已经创造出来了,那就要发挥她该有的作用。
而厉邢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任家接回任千瑶那个妖女。
虽然厉邢恨不得弄死她!
但厉温宁还需要任千瑶的毒鸡汤续命……
直到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成为厉温宁的新精神支柱!
*
厉邢以半面佛的身份,出现在了任家。
唯一的区别:此时的半面佛,并非异瞳的模样。
他答应过童晚书:今后只会在她一人面前是‘喻邢’。
他赶到任家时,任千瑶正在砸东西。
任父任母,以及她的两个哥哥,手足无措的在一旁哄着她。
要不是爱上厉邢,或许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任千瑶,过得会如公主一般幸福矜贵。
看到进来的厉邢,任千瑶砸得就更凶了。
嚎得也更大声!
“半……半面佛?”
厉邢戴着超大的墨镜,任父并不知道墨镜后的那张脸,是厉家二少厉邢。
“半面佛先生,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请教?”
任家在京都虽然也算得上豪门中的豪门,但半面佛的主动到访,还是让他们颇为惊讶。
厉邢并没有作答任父的客套,而是径直朝正闹妖的任千瑶走来。
“任大小姐,你要是作够了,就跟我走吧。”
厉邢的声音,带着金属的沉甸感。像是被过滤过一样。
任千瑶当然知道半面佛就是厉邢;
但任家其它人并不知道。
他们很诧异:自家女儿怎么招惹上半面佛了?
“你什么态度?”
任千瑶知道厉邢是来接她的。
拿乔那是肯定的。
赶她的时候有多凶,现在就得有多卑微!
可男人竟然还在恐吓她?
“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我在车上等你。”
以退为进的手法,很适合对付任千瑶的刁蛮和任性。
厉邢拿捏到位:只要给任妖女一个台阶,她肯定会顺着下的。
说完,厉邢便转身离开了任家;
留下一脸诧异的任家人在风中凌乱。
“瑶瑶,你怎么认识半面佛的?”任父惊声问。
“我不但认识他,我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种呢!”
任千瑶傲娇一声,“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任千瑶如此忍辱负重的怀着他的孩子!”
“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是半面佛的?”
任母惊讶得嘴巴都快要合不上了,“我的天呢,我家瑶瑶好厉害!”
“妈呀,半面佛竟然成我女婿了?”
“我勒个去,半面佛成我妹夫了?”
在任家众人的捧呵声中,任千瑶迈着她那高傲的步伐坐上了厉邢开过来的布加迪。
还没等厉邢反应过来,任千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勾过他的脖子一通狂亲。
“我们出去开个房吧……我和宝宝都想你了!”
任千瑶咬着厉邢的下巴,“宝宝也想你进去跟它问个好。”
厉邢推开了黏腻在他身上的任千瑶。
却没有发怒!
“你这纹身太帅了……我好喜欢!”
任千瑶再次黏了上来,“宝宝快三个月了,应该可以做了。”
伴随着吐气如媚的言语,任千瑶的一只手直接探到了男人的……
然后……
“行了,别浪了!”
厉邢一把扯开了任千瑶的手,“我要回去照顾我哥。他吐血了。”
“他吐血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
任千瑶白眼一翻,赌气的撒娇起来:“反正你今天要是不让我睡,我就不原谅你,更不会跟你回任家。”
“你觉得我哥要是一病不起,我会有心情陪你睡?”
厉邢化被动为主动,“你怀上这个孩子,我已经够对不起我哥了……我哥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呵!我算是听出来了,你就是想让我回去哄你哥呗!”
任千瑶不傻,她能读懂厉邢的用意。
“聪明!”
厉邢将车启动,朝厉家呼啸疾驰,“怎么哄好我哥,不用我教你吧?”
“你昨天那么凶我,我才不要帮你哄你哥呢!”
任千瑶耍起了小性子,“你倒是去让童晚书帮你哄你哥啊!”
“你跟一个保姆置什么气啊?格局小了!”
厉邢半哄着赌气中的女人。
“要我哄你哥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须答应我:每天来我房间睡!”
任千瑶开出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