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在奔跑着,身后是张牙舞爪的隐匿在黑暗中的怪物。
心跳声比喘息声更加震耳欲聋。
扑通扑通——像是激烈的鼓点,像是踩在刀剑上破碎的舞步。
这里看上去像是阁楼,我对此处熟悉又陌生。
“求您,为我打开门吧。”门后是空灵的雌雄莫辨的声音。
我站在门前,手掌颤颤巍巍的贴上门扉。
“作为交换,你会带我逃离这里么?”我的声音沙哑,宛如孤注一掷的决绝。
恐惧的情感,愤怒的心情,无以言表的痛苦。
我要逃离这里,门后是伯爵都忌惮的存在,而我要与他做一笔交易。
“伊南娜…好孩子,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门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幅最迷人的油画,金色的发丝缠绕在绿色的树梢,密密麻麻的铺满整个房间,倒吊着的精灵即使裸着上身,也依旧无法分辨出他的性别。
超出常人的美丽,不同于人类的美丽。
“我好像见过你。”我迷茫的顿住,想要靠近的脚步瑟缩的后退了半步。
“伊南娜……”美丽的树妖伸展着手臂,试图降低姿态般,向迷路的人展开怀抱。
我无法拒绝,只能靠近他,趴在他的怀里。
“你好香。”我昏昏沉沉,感受到他正在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太亲昵了,手指与头皮之间的抚摸,亲昵的像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可以是恋人呢,我的小鹿。”他轻笑着俯身,漆黑的阴影和金色的长发都笼罩在少女的上方,将她完全遮挡。
好香,真的好香。我无法思考,只是在想这是什么花香呢?
“你是芙洛拉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
“芙洛拉?”树妖偏了偏头,疑惑的表情居然有些可爱。
“嗯。”我点了点头,反应慢了半拍才解释道,“是花神呢。”
……
我看着‘自己’被他抱在怀里,逐渐沉睡。
也看到了和他有着同样脸庞,却是黑发的男人出现在室内。
最后门被关起,一切都无法探寻。
这里是,梦?
身处黑暗,周围突然出现许多带着树藤花纹的木门。
犹豫着打开一扇又一扇门,我终于想起了所有的记忆。
……
逆天!
我瞬间清醒,盯着床幔发呆。
不一会才想起来床上还躺着另一个麻烦——伊路米。
我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这个家伙醒来后听我的话。
他是没有记忆的,按理来说安之鱼的实验应该万无一失,喵的。
万无一失怎么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
如果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我捂住脸,不想面对现实。
手腕的守宫砂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沉思着,下床找到那盒剩余的颜料。
画个诡异点的花纹,等他醒来后,再编一个同生共死的蛊毒小故事。
保险起见还是先找到库洛洛先生。
……对,库洛洛也出现了。
被便宜父皇封为首辅大人的家伙。
总感觉大家的年龄和闹着玩似的,我默默撇嘴,吐槽着安之鱼的恶趣味。
“伊路米…”我坐在床边,轻手轻脚的用绘笔在他手背上画着花纹。
他的皮肤很白,殷红的颜色对比太过强烈,就像是被恶灵选中的肉体,诡异的让人紧紧的盯着生动的花纹,呼吸紧促。
总感觉自己突然觉醒了不可言说的癖好,我撑着脸颊,摩挲着伊路米的手背,最后在他纤细漂亮的手指也画了两朵花。
接下来就是给自己画了。
我瞧着窗外的天色,估摸着天要亮了,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命运叹气。
低头认真的开始描绘。
快点回到正常生活吧,我不过是想逃离金丝雀的命运罢了,我有什么错呢?
都怪安之鱼。
……
“她在做什么?”
一头黑色的长发,五官精致美丽,即使是冷着一张脸,也无比的夺目。
他的打扮有点像信奉暗黑神明的风格,一身黑色长袍,甚至精细到戴着黑色的手套。
“她在画画。”甜蜜的声音,金色长发铺满了他的领域,树妖趴在水池边静静的看着水中的倒影,爱心的眼眸满是笑意。
“桉,她为我取了名字……芙洛拉,芙洛拉…我喜欢这个名字。”他伸长了手臂,触摸着水中的人影,粉色的唇堆着笑意,喜悦的像是要拥抱水中的少女。
“…恶心。”安之鱼坐在窗边,随手推倒刚搭起来的城防建模,冷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趴在水边的,毫不掩饰情感的孪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