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走上前检查,发现女人右手多处骨折。
而且她脖子上全部都是血痕。
不是被勒的,是室息时自己抓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整个人平静又放松,没有任何紧绷感,甚至连一丝惊慌都没有。
以飞坦这几日对伊南娜的了解,她现在应该会惶恐无比地问他:“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地,看着墙,好像那里长了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似的。
……
“飞坦…”我的声音干涩,眼球也僵硬的异常,很久我才转动着双眸,发现青年蹲在我的面前,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脸。
他的脾气算不上温驯,可是他难得沉默一句话也没有问。
看到我恢复理智,便拦腰将我抱上床安置好。
一连好几天,飞坦外出回来后都会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他强硬的让我披上宽大的带着兜帽的风衣,全身被笼罩在阴影里。
我的情绪已经和现实快脱节了,像木偶被牵引着躯壳。
辗转了几处落脚点后,这次来到了海边的一个小镇。
梦里依旧不安稳,这次是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我有一个爱哭的妈妈,她软弱自卑渴望被强大的男人保护在羽翼之下。
当她找到了那个人后,我就成为了踏板。
没什么的,她只是太柔弱了。我这么想着,只要她爱我就好。
……她不爱我。
在坠楼的失重感中醒来,后背濡湿,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浸湿,呼吸粗重短促许久才平稳下来。
抬手摸上脖子,那里被敷上了药膏。
“做了什么梦?”飞坦的声音带着漠不关心的沙哑,好像带着被我吵醒的不满。
“…热醒了,我想去洗个澡。”我起身,魂不守舍的踩上鞋子去浴室。
……
飞坦似乎已经清醒了,见她进浴室,他还是选择跟进去。
这几天,他发现伊南娜洗澡的时候老是自言自语。
飞坦很想知道她在跟谁说什么话,她究竟看见了什么幻觉。
他甚至担心伊南娜在浴缸里自杀。
……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回神,警惕的皱眉问道:“你要做什么?”
飞坦推了我一把,将我挤进浴室里。
“我是进来洗澡的!”我被推得往后踉跄一步,又立马上前站稳。
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硬着头皮问这个煞星:“你进来做什么?”
飞坦也寸步不让,我们两个几乎要贴在一起。
他能很清晰地看见,眼前的女人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热汗顺着她的锁骨流下来。
这让他有点燥热。
“盯着你。"飞坦冷笑道,“免得你在我的浴缸里淹死。”
我又急又恼,本就在崩溃的边缘,现在更是想哭着发疯,我想怒吼让他“滚出去”,但是又能料到飞坦会说“这是我的浴室,我凭什么出去”。
不出意外可能还会打我一顿,这家伙这家伙!
“我不需要男仆侍奉洗澡。”我梗着脖子犟嘴,并且坚决地补上,“谢谢,请出去。”
我注意到飞坦危险地眯了眯眼,他的眉毛纤细,金色的瞳孔冰冷的宛如蛇类。
我尴尬的原地站定,脚趾拼命蜷起,又紧张又害怕。
我知道,所有据理力争、气急败坏、楚楚可怜,在飞坦面前都没用。
必须刺一刺他的自尊心。
然而飞坦刚伸出手,我立马站不住了,往后退连几步,缩着脖子躲进浴室里。
……结果他只是要打开浴室的灯。
“把衣服脱了,去洗澡。”
“我...…”大脑疯狂扣问号。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快点去洗!”飞坦的声音微高,顺便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