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色很深,江水涌动,黑色的江面看似笼罩在一片浅薄寒雾里。
沈朝惜和陆云洲出来,就看到这艘豪华轮渡是停在了江心的,应该就是在不久前,军方的人逼停了这艘轮渡,然后将这轮渡上面的人都给控制住了。
但是由于当时的盛鸣初忙着和这位所谓的“新洲负责人”谈那笔生意,还有得知有人告密,怀疑验证陆云洲的身份,后对陆云洲起了杀意,这才完全忽视了酒会大厅外面的情况。
在他们里面的人持枪威胁,陆云洲和盛鸣初的气氛陷入僵持时,外面军方的人已经在暗中行动了。
沈朝惜看着黑沉沉的江面,还有军方押解着轮渡上的数十人出来,脑海里,开始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她之所以会被那个人送到盛鸣初这里来?莫非,是他跟盛鸣初有什么?
否则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就在沈朝惜失神的时候,在她身边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低垂着眼睛,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身上裹着衣服,心里才安心了许多。
他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她的脸,似乎那双眼睛眺望着江面,有些走神,他宽厚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牵着她的手。
随即,他的眉梢舒展,似乎是想要放低语气的,但是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内心平静不下来,所以看着她,他很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陆云洲:“肚子还疼吗?”
听到身旁男人的声音,沈朝惜轻掀起眼皮,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看到陆云洲幽深的眸底,似蕴着极其认真的情绪。
虽然,他是在知道她来了姨妈后,伸进纯白色被子里的手,落在她的腰上。
帮她揉腰。
甚至面对盛鸣初的试探,故意在床头角落里安装着的监视器,他还故意说那种惹人误会的话,压在她的身上,还问她舒服么?
让人遐想联翩,最先误会的就是他们在被子里做着那种令人难以启齿面红耳赤的事。
可从始至终,陆云洲都是在看着她,帮她揉着发酸的腰,后来又帮她用手暖着肚子。
沈朝惜的身体常年是冰凉的,手脚很难热乎,但是陆云洲却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利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帮她按摩着。
怕她着凉,也是怕她被绑着,来例假肚子疼,她那样被绑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所以最后还是陆云洲帮她的。
而陆云洲的这个“帮忙”,是他把手伸在了纯白色被子里,在帮她的同时,故意让背后监视的人误会的。
沈朝惜当时只是被人注射了针剂,让她浑身无力,在极短的时间陷入深度昏迷,就是为了把她送到盛鸣初这里来的。
那个人没有对她做别的什么,反倒是陆云洲喝的酒里有问题。
所以当初陆云洲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化,是看出来了她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当时就反应过来她可能是来例假了。
在昏暗的江面轮渡上,男人身材挺阔,宽肩窄腰,长腿笔直,看到他,沈朝惜就会想起来他们床上发生的事。
即使她再内心强大,想到他的腿,当时她身上什么都没穿,就那样抵在了她那里的时候。
那种轻微的摩擦,抵触感,让沈朝惜浑身不对劲,她跟陆云洲幽深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后,立即别开了视线。
“已经没事了。”
沈朝惜略显得生硬的语气说,她眉梢微蹙,似乎是内心有些不淡定了。
但是看到她脸色异常,陆云洲眉头拧得更紧,他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过来,声音压低问道:“沈朝惜?”
他似是不放心她现在的身体,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急,“真的没事?”
陆云洲很了解她的性格,即使身上哪里不舒服,受了伤,也不会吭一声的。
忽然,陈遇他带着人过来,似乎在搜查整个江心轮渡的时候,在一处秘密的监控室内,发现了之前陆云洲所在房间里的画面。
但是因为监控是实时的,所以陈遇他们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安静无人的总统套房,凌乱的纯白色大床上,似乎有绑过人用的白色绳子,在床头掉落着。
关键是,那白色绳子分开绑在床头和床尾,四个位置,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脑海里联想到之前床上发生的那种事情。
“队长,这是之前您在房间里的监控录像”
陈遇很认真地递上来一块微型细小的黑色芯片,沈朝惜脸色微变,立即伸出手来,将陈遇手里的东西夺过,她皱起眉。
“毁掉。”沈朝惜的语调不高,听起来此刻也不是刻意强调,却隐含着一种让人觉得奇怪的味道。
陈遇微愣:“啊?闻首长,这是”这是第三层豪华套房里的监控录像片段啊。
但是没等陈遇说完,在沈朝惜身旁的男人转过身来,漆黑的眼眸看着陈遇,似在帮自家女朋友说话。
“嗯,把这拿去,销毁掉。”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来,他握着沈朝惜的手,似在安抚她的情绪。
突如其来的,沈朝惜的反应太大了。
“什么?”陈遇想不明白了。
按照以前他们首长的做事风格,即使是在知道那个豪华套房里,可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还是会让认将这些证据都带回去,让军方的人严格审查过后,才能丢掉的。
但是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让他销毁掉了?
沈朝惜刚才,是本来脑子里就在想着和陆云洲赤裸相对的画面,正在懊恼着。
当时的房间里,那样暧昧不清的画面,这要是被军方拿回去严格查看,还得了?
而且她说的销毁,也是正常的,本身就是她和陆云洲在房间里,也没有值得拿回去查看的盛鸣初的什么秘密。
虽然陈遇心里想不通是为什么,但听到自家首长下了命令,陈遇只好应声下来:“是!”
就在这样的夜色里,这艘豪华轮渡缓缓靠近江岸边,隔得很远,就能看到岸边亮着灯光,似火光燃烧着。
“队长,第七区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