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冷,略微严肃的语气,但是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始终是压低的。
没有太大声跟她说话,而是用一种极低的语气,在让她吃饭。
这就好像,看着陆云洲在她面前,他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衬衣,腿长身形,在她眼前。
忽然有一种看着昔日在东洲时折磨她卸了她半条胳膊依旧神色冷漠的男人,起初那张冷峻的脸庞,坚毅的面容,现在都变得逐渐柔和,他身上当初的那股凌厉和狠戾不见了。
只有往内收敛的气息,他身上这件黑色的衬衣,很贴他的气质,修长白皙的手拿着面碗,要喂她吃东西。
淡漠清冷的目光,此时饱含着深沉和紧张,落在沈朝惜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想到他肩上的枪伤,根本就还没好,他却成为了照顾她的那个人。
沈朝惜眼神顿了下,然后微微垂眸,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用筷子夹起来糖醋肉,喂到她的嘴边,她咬了一口。
可是为什么,这个画面她觉得她变成小朋友了,沈墨以前也是这么喂她吃东西的,可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从长大后,她风里来雨里去,几乎时不时因为军区的事情,或是军部紧急的任务,忙得三天两晚在任务途中都不吃饭。
眼下忽然的一日三餐被人按时盯着吃,沈朝惜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只是微微张嘴,认真吃着陆云洲喂给她吃的东西。
“陆云洲,你应该没有妹妹吧?”
沈朝惜有些迟疑的问。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陆云洲在喂她吃东西,见她停下来,看着自己,忽然提到了他有没有妹妹的问题。
“没有,就觉得陆首长你,似乎很会哄小朋友。”
沈朝惜斟酌着开口,脑海中,似乎浮现出来之前在商场里她弄哭小孩的那次。
也是他哄好的。
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性格这么冷……
“嗯。”陆云洲眸色漆黑,意味不明的嗯了声。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筷子,夹起小块的糖醋肉,温柔地接过话,“家中只有我一个。”
他略显清冷的声线,似乎有些磁性,认真的在回答她的话。
也就是说,他家里没有妹妹,但是他应声了,说明他确实是在哄小朋友。
就这样,沈朝惜听到他的回答,没继续问了,但是陆云洲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的时候,盯着她吃了饭,又把她送到了楼上房间,陆云洲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肩上的伤,眸色晦暗不明。
实际上陆云洲并没有空闲时间,他也有军区的事情,很多要忙,也有最近发生的事,关系到他要调查的事情。
他只是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拿来照顾她了,所以忙到快十二点的时候,陈遇才从军区,把他要的资料送来。
客厅里光线明亮,陆云洲轻声到门边,将门打开,陈遇微微一愣,然后拿了手里的文件袋,进来。
陈遇在协同第七区的人审查酒店会议代表遇害的事情,现在才从那边赶过来,手里有几分机密资料,是要给陆云洲看的。
客厅楼下,楼梯的右侧是一间书房,之前陆云洲不常在御清园里住,所以书房空着,但是现在,他怕吵到楼上的人休息。
就将人带进来,把书房的门关上,深夜在忙工作了。
第二天,Y国,国际大楼,无数五颜六色的旗帜,在广场上被风吹动。
而森严的国际中心,高楼气派,坐落在绿化繁茂的中心区域,周围都是冰冷的高墙,有巡逻的士兵,站岗的人手里握着枪,气氛森严。
大楼国际会议中心,陆续来了很多的人,都是各个国家的代表,身穿着黑色的西装,会议场上,气氛很冷。
各国代表纷纷就东洲国际形势的问题,展开了讲话,以及友好的交流,国际上现在对东洲的局势,有了新的考虑。
而会议上,沈朝惜身穿着军装,跟军区的人坐在右侧的位置,最靠前,所以中间的各国代表落座的时候,自然能看到那个方向。
几个小时后,会场上最后一次响起掌声,不同身份的代表,缓缓的从会议大楼里出来,都是脸色严肃的。
而秦墨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名军区的首长,在会议中心灯光下一袭清冷的军装,身后是五六名神色严肃的军区高干,他们臂弯里,拿着机密的文件,跟在沈朝惜的身后,起身出去了。
“队长,您在看什么?”
这时候秦墨身边的一个人,是秦墨的下级,跟着他一起来的。
他看着自家队长魂不守舍的,盯着不远处的人看,不由得聊起来东洲那次行动方面的事情。
“您是在看那位军区首长?”
“说起来,这位Y国第一军区的首长,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他虽然是东国刑警大队的人,但是对这位第一军区的闻首长,那是相当的敬佩,早就声名远扬了。
这位Y国的第一军区的首长,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东洲Y国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令多少人畏惧啊。
“不过按理来说,你们应该认识才对。”
“什么?”
秦墨拧着眉,声音微冷,似乎是不理解这句话。
“东洲联合行动,我们东国刑警,就是配合的Y国军方,第一军区的部队,对赢都展开犯罪打击任务的。”
“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当时也在那,队长,你们没有见过吗?”
“你说什么?”
秦墨眸色一冷,似乎是脑海里浮现出了什么,他声音不可置信的问。
“你是说,她也在东洲?”
这名秦墨身边的下属还纳闷道:“是啊,当时Y国军方的人,跟我们的人是一起行动的,就连行动时间都一样。”
所以,当初的沈朝惜在从沙城回去的路上,在他的车上看到的行动暗号,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秦墨的心猛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