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惜:“……”
她好像,抓的是他的右手?
陆云洲眸色漆黑,却看着她,担心极了。
她的身上淋了雨,他眼神黯着,
忽然,他就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沈朝惜的身上。
“先回家。”
御清园,半夜三四点的样子,客厅里亮起了灯光。
在关上门的一瞬,因为是沈朝惜走在前面,陆云洲刚换好鞋,将她的鞋子,放在了旁边的柜子里。
就看到沈朝惜转过身来,在外面的时候,路灯太昏暗,看不清,现在。
她的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他右肩上的殷红,渗出来了。
她抬起手,就要去检查他的肩上的伤,
想要,往他的右肩探去,倏然,她的手,被他抓住了。
陆云洲眸色幽深,好似担忧,却又怕不小心,伤着她有血痂的手。
于是,怕她看到自己肩上的伤,只能抓住她的手,没放开。
可沈朝惜哪会让他躲过去呢?
就在她的手,被男人攥住后,沈朝惜抬起眸,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眼陆云洲。
然后,她忽然伸出手,趁其不备,将男人往前一推。
陆云洲猝不及防,被她推到了进门玄关处的墙上。
而她的手,还是撩开了他的衬衫一角,右边的肩膀,缠着纱布,溢出了鲜血。
就这么,在沈朝惜的查探下,受伤的右肩,在她的眼前露了出来。
“你肩上的伤口裂开了。”
沈朝惜看到了他肩上的血,渗透了纱布,染红了他衬衣的右肩。
因为不知道是他,所以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刚才,她太用力了些。
“抱歉……”她有些懊恼地道。
他受伤的右肩,还有伤,却被她摁着,突然反手,抓着她的一只手腕,将她抵靠在了客厅角落的墙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将她压在了他原本的位置。
在她被他,反身压在墙上的时候,他的一只手臂,还绕过后面去,垫在了她的后腰。
“沈朝惜,”
“不是你弄的,”他眸色泛红说道。
“怎么不是?”沈朝惜却不信。
于是,她就这么清冷的一双眼睛,抬眸,望着他的这张在别墅昏黄暖色灯光下,视线落在她身上,清冷苍白的一张脸。
眼前的男人,眉心紧蹙着,脸色苍白至极,好似失去了血色一样。
沈朝惜:“我去给你打电话,叫顾医生过来。”
她转身,就要去客厅里,拿他放在桌上的手机。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可等她拿起来,她带伤的手指,竟然一滑,屏幕就打开了。
于是,她抬头,朝着站在原地的,脸色苍白,眸色漆黑的男人看去。
“陆首长,手机都不设置密码的吗?”
“不需要,”陆云洲低声说着。
沈朝惜手指,轻滑屏幕,找到了最近联系人。
果然,在最前面的第二个人,就是顾随州,顾医生。
而陆云洲的通讯录,好像每个人的手机号,都是没“备注”的,
全都,是有名字的。
所以沈朝惜一下就找到了顾随州,并且,拨通了电话过去。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是因为刚下手术,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有些疲惫,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时间不早了。
“喂,”顾随州发现,电话,是陆云洲打给他的,这没错,
但是声音,却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所以,他把手机拿下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跟号码,再次确认了一遍。
这不确认还没事,这一看,发现是陆云洲的手机号,却不是他的声音,立即急了!
“这是云洲的手机吧?他人呢,”
“难道他的手机被你捡到了,他人在哪又晕了?”
要知道,陆云洲的手机,除了在军区忙工作的时候,一般是不离身的。
所以,也没有人能拿到他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他心里面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陆云洲出事了。
要么就是在哪晕了,被人捡到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什么?”
“好,我马上过来。”
跟顾随州简单说明了一下陆云洲现在的情况,让他人来御清园一趟,沈朝惜这才看向他。
而她的眼神里,明显是有些担心。
半个小时后,顾随州来到御清园,别墅内,灯光通明,微冷的黑夜。
“陆少爷,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顾随州皱起眉,声音有些温和,却不多。
只要他知道这个人,不仅上次在他医院办公室晕倒,现在还擅自出院,来家里的时候。
他就紧张的不行。
这下好了,肩上的枪伤,没恢复,直接发烧了。
“你跟沈小姐,还没有解释清楚吗?”
“算了,”
“我给你开些药,你自己睡前喝,”
顾随州认真地道。
他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自然,只操心陆云洲的身体。
至于他跟沈小姐两个人之间的事,他反而没有很关心。
而后,又检查了陆云洲他的伤势,并没有感染的迹象,顾随州这才放心了些。
于是,他拿了些带来这里的药,有退热的作用,又给陆云洲倒了杯热茶。
就在他准备上楼去,给陆云洲送去的时候,就碰到了沈朝惜。
沈朝惜微笑:“我来吧。”
顾随州动作一顿,想到陆云洲跟她之间发生的事,心里了然。
也就,将手里的药,交给了沈朝惜。
“那就麻烦沈小姐了。”
沈朝惜:“应该的。”
她的声音,脸色,都是极其平静的。
反倒是顾随州,许是在知道了陆云洲的事情后,看她,就多了几分思考。
“沈小姐。”
忽然,就在顾随州,看着沈朝惜接过药,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
他还是,没忍住,喊住了她。
沈朝惜有些疑惑:“怎么?”
原本,就算沈朝惜不是通过陆云洲,跟顾随州见过。
沈朝惜对顾随州也有些大概印象,京城顾家的大少爷,帝国医院,赫赫有名的医生。
也是陆云洲的朋友,上次他们还在南江边,一起吃过饭,见过一次。
所以,她对顾随州,也算是有着一定的认识。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医生请说。”
“云洲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这么多年,在军区也是只知道忙工作,军区的人,都说他性情淡薄,洁身自好。”
“可我觉得,自从回京城遇到沈小姐后,就不一样了。”
“而就在今天下午,云洲来医院里找过我。”
“想必,沈小姐您也已经知道,他知道您去过东洲,并且亲手,曾开枪,打伤你的事了。”
“他很自责,他的伤,估计是因为这个有影响,他的情绪一直紧绷着,始终压抑着自己。”
“……”
后来,他还说了什么。
沈朝惜记不清了。
只知道,他右肩的伤,再次崩裂,是去了一趟帝国医院后。
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