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而是默默地凝视着她的脸。
眼神显得专注,若有所思,还隐含着一丝的晦暗不明。
良久,在少女的停顿中,他眸色柔和了些许。
然后,低声说:“嗯。”
“好看。”
他的眼睛变得深沉,好似染上了墨色一样,一抹晦暗情愫在他的眸底掠过。
沈朝惜对上他的视线,他的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被他那双温和的眸子一看,她长睫一颤。
就在这时,老板娘突然折身回来,看着他们两个人。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们,婶婶也是怕出错。”
“你们是跟早上一样,水饺还要辣的吧?”
这名老板娘细心的问,似乎想要确认一遍。
“嗯,我要加辣的。”
沈朝惜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那你呢,小帅哥,你是要?”
这名老板娘将目光,又看向了旁边的俊美男人。
陆云洲眸色一暗:“跟她一样。”
“好,两份加辣的水饺,婶婶马上就做好啊。”
这名老板娘满脸的笑意,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养眼的一对小情侣。
刚才那名小帅哥的眼神,盯得都快要掉进小姑娘眼睛里去了。
“怎么了?”
陆云洲眉心拢着,漆黑幽深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沈朝惜眼眸微阔,手支着白皙的下巴,在听到他要跟她吃一样口味加辣的水饺时,她有些轻微的诧异之色。
抬起眸来,在望向他的目光中尽是打量和笑意。
“陆云洲,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夸一个女生好看,就证明这是你心动的开始。”
“你刚才夸了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清澈,眼神却似乎带有一丝打趣他的兴味。
“难不成,是你对我心动了?”
她看着他深沉的眼睛,认真又笃定,却在对上男人的幽深眼眸时,看到他眸色变暗。
陆云洲眼眸漆黑,喉结上下滑动,眸中,染上了一丝晦暗情绪。
少女分明是纯真无辜的模样,一瞬间竟然有种不自知的妩媚风情,他目光微微一顿。
“呵,”她轻笑一声。
这么容易脸红啊?
“小姑娘,饺子来了。”
“来,这两份全都是加辣的。”
这时候店里的老板娘端着水饺出来,还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香辣热气。
“谢谢。”
沈朝惜看着这名老板娘道了声谢,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抬手招呼他们。
“哎哟,小姑娘你说什么谢谢,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沈朝惜头低下来,声音淡淡的,视线落在身前的水饺上面。
说完,这位老板娘就招呼着他们,然后往店面里头忙去了。
桌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水饺,个个饱满,汤面上撒着一撮葱花儿。
陆云洲眸色暗了暗,视线从水饺表面上放着的青葱上扫过,然后端过小姑娘的那碗水饺,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沈朝惜眉梢一挑,似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然后,她就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低着头,漆黑的瞳孔,夹杂着一丝的沉稳,薄唇紧抿着,脸色有些冷淡。
甚至,男人结实修长的手臂,稍微抬着,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用筷子,将她碗里漂浮在汤面上的青葱,认真给挑了出来。
他的动作,冷肃利落,却不禁眼神里带有认真,漆黑的眸中,只有专注的神色。
那一瞬,看到男人的这个举动,沈朝惜眸色微暗,看着陆云洲的眼神都带有了一丝的异样。
陆云洲眉眼清淡中略带有冷峭,他看着她说:“可以吃了。”
说着,他眸色微凝,落在了自己面前这碗水饺汤面上,放着的红油辣椒,眉心微微蹙起。
但是,想到小姑娘口味偏辣,他皱着眉,还是默默吃了起来。
但是加辣的水饺,刚吃下去,他白皙俊美的一张脸,额前就有细汗冒出来。
“咳咳,”
并且,男人面容清冷,脸色却变得极其难受。
他极其不适,被红油辣呛的咳嗽起来。
而这些,都落在了身前少女的眼中,她看着他难受的样子。
好半天才盯着男人这张略微白皙被辣红的清隽脸庞,稍微倾身,贴近他身前,声音微不可闻。
“呵,陆少爷,不能吃辣,就不能嘛,千万不要逞强啊。”
看着小姑娘秋水般的眸子微微漾着笑意。
他虽是皱着眉,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红,像是被辣的。
却无形中,他的眉梢缓和了些许。
而在小餐馆里吃了水饺,当时天色逐渐变亮。
风却依然冷。
陆云洲带着她来昨天等了很多人在外面的那位老中医所在的地方。
晨曦,阳光被遮挡在云层里,只有破碎的一点天光,洒落下来。
沿着青石台阶上去,是被一片碎石矮墙包围着的中药铺院子。
而今天,他们是来的最早的人。
露水挂在草丛上,刚好,就看到清晨早起散步回来的老中医,穿着件白色的布衣,像是公园里年太极的老爷爷。
他头发已经全白了,却在看到院子里的人时,眼神顿住。
沈朝惜的目光,在落在这位老中医身上的一瞬,就见老中医眉头皱了起来。
这一位老中医,施针手法极为精妙。
他以前是古医学世家的传人,后来年纪大了,就从京城搬到了南江镇。
离得不远,却能有避世之所。
临近中午,中药铺内,窗外阳光疏冷。
连带着气温,都有些下降。
沈朝惜被这一位老中医把脉之后,老中医掏出灰色腰包,缓缓施针,在她的手腕上。
沈朝惜却察觉不到疼,好似早就习惯了一样,她只是坐在那。
既然陆云洲想带她来这里看,那她就配合他,虽然,她不抱希望。
“她这是怎么了?”
陆云洲漆黑的眸,认真看着这名老中医,眉头皱得很紧。
静谧半晌。
这名老中医眸色暗了一瞬,才抬起头来,瞥了眼这名小姑娘。
沈朝惜眸色低敛,与这位老中医的目光,交汇了一刹。
然后,他看向旁边神色紧张的年轻男人。
“你刚才让我给她检查身体,说是她天生体寒,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冷。”
“可我看,此症状并非天生,而是在她早年时,伤了根本,又或者,在她幼年时期,遭受过一些不可逆的伤害,诱发的寒症。”
“而且时隔久远,她这个毛病,是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