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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璃并不知晓胡鸾飞的想法,知道自己想要被人接纳,只能展露所有,毫无保留的让对方知道底细以及决定。

“数日前,南岐那边有人往玉府递了一封信,玉臻与那人说,待太后生辰之日,暗中安排那人的主子与太后相见。奴婢不知信上所说内容,但玉臻极为高兴。”

“你在哪儿看到他们有交集的?”

费璃拿着绣帕摁在胡鸾飞眼角处止血,略显心虚,“早前太后让奴婢关注王府的一举一动,奴婢出去递信时,路上偶然碰见的。”

说罢,脸烫得通红,欲有滴血之状。但不出片刻,俨然想起还有事要说,微微侧身,凑耳细语:“太后有强迫清白男子做她的面首,城府就在鲤城公主府内,那日好巧不巧,有个面首逃了出来,控诉太后惨无人道。”

“太张扬了,唯有死路一条。”如果当时碰到那面首,她肯定会救,但是碰到面首的人是费璃…

“可不是,他投告无门,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费璃自是看出胡鸾飞的遗憾,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好在奴婢知道他有用,私底下帮他安排了住所。娘娘不知,那面首身上青紫斑驳,没一块好地儿,下身更是…”

费璃脸红,隐下后边的话不讲。胡鸾飞打小聪明又是过来人,断定面首那方面受了极大重罪,也不问该情况,就连忙握紧费璃的手,“你做得不错,待日后权归正统,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费璃诚惶诚恐,“奴婢不敢当,只求娘娘事成之后,不追究奴婢与苏以酒的罪过就好。”

胡鸾飞伸出手,探向费璃鬓边的碎发,忽想起戚司辽手底下的弟兄,突然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我再给你们寻一门亲事,如何?”

“诶?”

“不愿吗?还是说…”

“愿意,奴婢愿意。”

看她立刻磕头的速度,胡鸾飞顿觉自己是坏人,“我不是想说你舍不得离开王爷,而是想问你是否有意中人。我怕自己胡乱插手,搞得你与意中人错失良缘。”

费璃又“诶”了一声,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怔怔地盯着胡鸾飞看,而后欣喜若狂,“奴婢并无心上人,请娘娘赐一门好亲事,就像、就像江时那般好拿捏的男子即可,再无他求。”

胡鸾飞瞬间乐开花,“好好好,到时候给你们自己挑,挑中谁就直接入洞房。”

轰——

费璃转瞬红了个俏脸,似是煮熟的虾。

地平线最后一抹光消失,天渐渐黑了。

柴房无光,只有走廊外边几盏晃悠悠的灯笼透进一点点亮。

彼时,两人只见对方模糊轮廓。

胡鸾飞体内的毒肆虐流窜,已经让她喊不来疼,她从空间里化出一点灵泉水,给费璃分了一半。

费璃虽疑惑,却也不多问,仰头一饮而尽。

灵泉水治愈能力超强,费璃恍然如梦,仿佛从来没遭过罪,不敢置信地摸摸自个的脸和身上的伤,猛地望向胡鸾飞,嘴巴动了动,却被来人惊扰,咽下所有话语。

脚步声似猫儿般很轻很轻。

灯笼透进的光影出卖来人的身影。

是玉玲。

她带着食盒来了。

尚未来得及进门,附近涌出一群人,拿刀拿棍的,更有弓箭手准备。

玉玲惊跳:“是我,谁敢放肆。”

“啪!”

不知谁挨了一巴掌。

“爹爹,我是来看望战王妃的…”玉玲望着来人,小声的说。

玉臻板着脸,没回答。

他四下环顾,目光落在玉玲的食盒上,她养尊处优,十指尖尖,却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他漠然地扫过自己疼爱到大的女儿,心中颇为不满,“你是玉府嫡出大小姐更是皇上的妃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尊贵无比。可是你为了柴房里的罪人洗手作羹汤,把自个伤成这样。我与你娘疼爱你多年,而今你变了,不曾第一想到父母,养你多年还不如那两外人,真真寒了爹娘的心。”

“爹…”

“你别叫我,我没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女儿。滚回去!”

玉玲手中的食盒被玉臻夺走扔了出去,砸在小竹子下的石头上,汤汤水水散落一地,更把玉玲的心给伤透了。

她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拾起残羹,“爹,女儿感激您培养,感激您多好疼爱。只是…”

她回眸望着玉臻,一字一顿问他:“女儿无非是您向上爬的梯子,哥哥才是您的掌上明珠。”

玉臻不悦,斜眼睨她。

玉玲抓了一碎片站起,抵在颈侧,“爹,放了战王妃与费璃。”

“你威胁我。”玉臻双拳紧握,“你以为我会怕?”

玉玲一只手抚上小腹,“你会,我若死了,您和表姑的计划落空,你们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呵!”玉臻不屑嘲讽:“你以为玉家仅有你一个女儿?”

“我这孩子已有两个多月,你们来得及吗?”

玉臻气急,却又拿她没法,只得命人打开柴房。

有光闯进,胡鸾飞恍惚了下,见着几人进来,一把拽起她二人起身。

倏地,一道寒光闪过,碰到胡鸾飞手臂的家丁立刻高声哀嚎,他的手,不断滴落着鲜血。

柴房昏暗,角落里隐隐走来一抹高大的身影,握着剑,缓缓出现在光中。

胡鸾飞屏息敛声,盯着来人一举一动,她快要撑不住,在见到来人那刻,终于忍不住朝他倒去。

“王爷…”费璃讶异。

戚司辽将胡鸾飞抗在肩头上,只丢了两字给她,“跟上。”

临到门口处,睨了眼玉玲,“你也跟上。”

玉臻不满,却喉间一紧。

“再动,身首异处。”戚司辽的冷剑往玉臻颈间贴上一分,“太后也救不了你。”

玉臻凝视着那双眼神犀利的眸子,下意识屏住呼吸,“你若杀了我,战王妃必死无疑。”

冷剑在玉臻的颈边划出血痕,戚司辽冷冷一笑,“是吗?本王不信。”

他笑如地狱般令人生寒,冷剑往下,毫不犹豫砍去玉臻的右手。

战王的剑,削铁如泥。

玉臻的右手落地,血溅三尺,他捂着伤处仰天痛嚎。

无边静谧的暗夜中,战王如嗜血的修罗,挡他路者,杀!

“爹…爹!”

戚司辽刚移开步伐,站在他身后的玉玲惊悚地看见地上的断臂及她父亲痛苦的样子,自她父亲身上流出的鲜血缓缓湿了她的绣花鞋。

她尖叫过后,两眼一番昏厥了过去,跟着她昏过去的还有费璃。

戚司辽无情道:“本王倒是忘记你不经吓。来人,把玉贵姬带回王府。”

“咻咻咻”几个人从屋顶飞下,一人抱起玉玲一人抱起费璃跟在战王身后,另外的人在前边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