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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姬遇到了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姿色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甚至宠爱,高位…

但是她不仅吃了亏,还挨了表姑一顿骂。

表姑不怜她身心受伤,不怜她手臂骨折,命太医救治后,便把她推给正在太极殿休息的皇帝。

她知道皇帝钟意的不是她,也不是后宫的女人。昨日承恩的姐妹,回宫以后每人得到一碗避子汤,是瞒着表姑偷偷送去的。

他说,你有人罩着,朕动不了你,但你会慢慢知道,罩着你的那个人害你最深。

起初,她以为皇帝蒙骗她,想要离间她和表姑的感情。还问她:你知道太后为什么急着逼你们有孕吗?

她回:“因为抱孙心切。”

后来,他只扯开嘴角冷冷地笑了。

他也并不完全对她冷漠,给她安排太医开药,给她赏赐,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仅仅只是一段温馨的日子,就像爹爹和阿娘相互扶持到老…

今日这情形,想来也不可能会有的了。

他盯着她,如狼似虎,恨不得立刻撕碎她,将她拆骨入腹。

她向旁边的战王求助,战王瞥过眼,直言告诉她:“他是皇上,你不能忤逆他。”

“王爷,求您带我走…”她苦苦哀求,换来的是皇帝粗暴的对待。

他不顾她有伤在身,也不顾她是否疼得撕心裂肺,他喝了那么多“清心泻火汤”需要发泄,他是皇帝,她不能求饶,也不能求别人救她,只要她听话,接受安排,她就有好果子吃。

戚司辽和江时等候在外,直至日落,慈宁宫那边派人来问,太极殿内的声响才渐渐消了下去。

等声息彻底消匿,时候差不多了,慈宁宫的人才推门入内,给戚司礼送了安神养心汤,喂了玉贵姬促孕的药,才满意地离开。

“王爷,太后已经是太后了,她为什么还要拼命逼迫皇上添子嗣呢?”

“皇上羽翼渐丰,太后已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她想继续霸权,就必须拿捏皇权最高的那个人。”

“可是,皇上喝了那么多的大补汤,当真不怕突然暴毙吗?”

戚司辽恍惚一阵,好似听闻太极殿内低低的呼唤,“皇弟,进来…”

闻声有气无力,和以往那个心思缜密生性多疑的戚司礼差别甚大。

江时推了他一把,“王爷,皇上似乎在叫您。”

短暂的沉默后,戚司辽吩咐江时回府让胡鸾飞炖点好的鸡汤来。

话音才落,闻得宫人来报,说是战王府有家眷入宫。

待戚司辽宣见时,阿竹提着食盒小心谨慎地踩着细碎的步伐跟在宫人身后,低垂着脑袋,眼睛不敢四处乱瞄。

江时当即迎了上去,“阿竹,你来作甚?”

紧张状态下的阿竹惊跳,食盒差点跌落,幸得江时稳稳地扶了一把,才不让她功亏一篑。

“今日与娘娘做了些甜品,天气炎热,你们迟迟未归,怕过了时辰味道不好,娘娘就把进宫的腰牌给我,让我把甜品带过来。”

阿竹走到戚司辽面前,把掀开食盒盖子,介绍其中一个炖盅装的汤,“娘娘说,这个是给皇上的。”

“这是什么?”戚司辽掀开炖盅盖子,金黄色的汤水,略带些许药味传入鼻腔。

阿竹立刻垂下眼:“娘娘说是清心泻火汤。”

“呵,她人还怪好咧。”他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眼眸中也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

阿竹不知做错什么,竟惹了戚司辽的不快,呆愣愣的不知所措。还是江时把食盒转交给戚司辽,才解了她的困。

太极殿内,玉贵姬忍着痛伺候冒虚汗的戚司礼,他进闭着眼,惨白了一张脸,嘴里不停地喊着“皇弟…”

湿了温水的布巾一点一点地拭去他额角的汗珠,他痛苦地睁开眼,余光落在她身上,满是嫌恶。

抬头见戚司辽进来,又瞬间舒展眉目,“把她带下去。”

戚司辽放下食盒,拿出其中一个炖盅交给玉贵姬,“先喂皇上喝汤。”

听闻“汤”字,戚司礼刚舒展开来的眉目又紧紧地皱在一起,“不喝,我不是药罐子。”

戚司辽静静地看着,心里像被石头砸中一般,非常的不高兴,“鸾飞炖的,知道天热,特地给你炖的清心泻火汤,与太后给的不一样。”

“鸾飞来了?”戚司礼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满脸希冀。

“没有。她命人送来的。”说话间,把自己这碗甜品给了玉贵姬,“你也喝,不是毒药。”

玉贵姬手中的碗早就被戚司礼夺取,此时知道甜汤还有她的份,登时受宠若惊。

她知道战王妃,就是那天被她推了一把的女人。

没想到人家宽宏大量不计较她的鲁莽,反而还关心她来。

顿时愧疚布满心口,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胡鸾飞出手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他亲眼见识过,可能和胡鸾飞待一起久了,难免也学得她一副好心肠。

戚司辽迟疑片刻,委婉地劝导玉贵姬,“太后并非有意要这般对你,她年纪大了,望孙心切,才会急不可耐的让你伺候皇上。”

一碗甜汤喝下肚,玉贵姬的身心舒坦了许多,尤其是手臂上的疼痛,恍惚错觉,竟然觉得疼痛减少了。

但是听到戚司辽的话,心里的痛油然而生。表姑望孙心切就能不顾她的感受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吗?

她感到很委屈,却又不得不妥协在权势之下。对自己饱受摧残的身体,她如今毫不在意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招,确实够狠。”

“你要体谅她老人家。”

“谈何体不体谅,以色事他人就是贱,我既选择这条路,什么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玉贵姬放下碗,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光了,她抬眸,眸中死气一片,“谢谢王爷了,这甜汤很好喝。”

玉贵姬不用人带,自己逃离了太极殿。戚司礼也搁下炖盅,淡淡地问了一句:“关心她做什么,她死了更好,免得将来像我一样沦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