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江时与阿竹

轩辕御川送来的那两千五百两黄金刚好解了夫妻二人的燃眉之急。只不过堤坝那边的开销较大划去一大半,余下的也不多了。

胡鸾飞重新规划剩余的七百两黄金,也几乎全让戚司辽拿去,他决定画地为王。

猛虎山也围城,做一道和北裘几乎一样的城墙开销也不小。

临时来醉花楼暂住的戚司辽,因为胡鸾飞去往东街,见桌子上有规划方案,不由自主地看了起来。

途中胡鸾飞返程,见他看得入神,很无心的随口说:“儿童游乐园挺好玩的,小孩的钱最好赚。”

戚司辽没接胡鸾飞的话,盯着方案重新规划一点,“这儿我想盖几座房子,孩子玩累也可有歇脚的地方,你认为呢?”

“这一点正合我意,而且我还想着在里面卖些甜品水果之类的,孩子玩累可以歇脚也可以吃东西,真真是一举三得。”

胡鸾飞说笑间抬眸,恰好对上戚司辽明亮的双眼,似是看一样稀世珍宝,眼里充满了喜欢和骄傲。

胡鸾飞鲜少见这样子的戚司辽。

她微愣,还未回过神来,便感到发间多了一样东西。才抬手,便被他一把抓了下来,“不值钱的玩意待会儿再看。”

胡鸾飞向来不爱按套路出牌,寻常女子得到丈夫给予的给予不管是否贵重,亦或是丈夫说了什么客套话,人家都只会娇滴滴地说句“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这种事放在胡鸾飞身上就变了,闻言不是值钱的玩意,便拉下脸嘟囔:“我本廉价,金钗银钗那种值钱玩意我不配拥有。”

无意间,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他来得匆促,指尖的伤口并未包扎。

伤口红肉掀翻,就这般暴露在她眼前。

戚司辽的双手几乎都是伤口,旧伤连着新伤,结痂又裂开。

胡鸾飞看得心疼,抓起他的手蹙紧了双眉:“你这家伙的手,怎的越发恐怖?”

戚司辽往回抽手,胡鸾飞不让,“我这儿有伤药…”

戚司辽的手微缩,“本王那儿事多,上药只会影响干活的速度,别瞎忙活了。”

“什么事得让你亲自动手?”

“好多事,能帮就帮。”

“江时呢,不都喜欢在你身边绕的吗?”

提及江时,垂落身旁的手微蜷了下,“和江伊他们监工堤坝去了。”

“那家伙贪吃又贪玩,指不定去到那儿,江伊江贰都找不到他的影。”

看着胡鸾飞温柔的说着江时的小缺点。戚司辽扯了扯嘴角,“你知道自己说起江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胡鸾飞莫名:“很平常啊。”

一种难以言表的低落情绪在戚司辽心底徘徊,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在胡鸾飞心间已经不重要了。

“提及江时,你笑得很好看。”

话才刚说停口,有关于江时的消息便传到了厢房,“王爷、娘娘,不好了,江时在堤坝那边摊上事了。”

门被大力的打开,胡鸾飞就像是插了翅膀一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江武面前:“江时怎样?”

“江伊来信说江时被人赖上,逃脱不开。”

“那我得去看看。”

胡鸾飞疾步如飞从醉花楼走出来,一颗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周围的顾客看到她这个样子,有的心里觉得事不关己便装作没看到,有的不懂事的便拿眼好奇地打量。

唯有戚司辽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越想越觉得气恼,这女人因听到江时出事,急得连自己怀着身孕都忘却了,她就不怕动胎气?

戚司辽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应该让外人看到,脚下有意识地便要往胡鸾飞那边跑去,抓到她后,气急败坏地臭骂她一顿,可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又软了下来,干脆和她一起前往堤坝一探究竟。

经过一两个时辰的颠簸,很快来到堤坝现场,便看到江伊江贰极力安抚着两个老妇人,而江时就站在旁边一语不发。旁边还有个哭哭啼啼的花季少女,珠圆玉润,甚是好看。

见他们来了之后,江伊江贰像是看到了救星,急急忙忙过来禀报:“爷,江时这小子…哎呀!”

江伊一看江时不辩解不求饶的姿态,整个人气到无语。

事情的起因经过由戚司辽去了解,胡鸾飞则去安抚江时。

“傻了?”胡鸾飞轻轻拍了拍江时。

江时的瞳孔渐渐聚焦,待看清来人,懵懵的神情恍惚下,而后仅吐出两个字:“帮我。”

边说着,边面不改色地扯过旁边的少女,那少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江时对少女说:“别哭了,她会替你做主。”

“怎么一回事?”胡鸾飞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

少女扑通一声跪下,抽抽噎噎地说:“求夫人做主,不然我不活了。”

“这般严重!”胡鸾飞试图将她拉起,可这妮子脾气犟得很,怎么拉都还是跪着。

“夫人,阿竹这辈子只愿跟江时哥,谁来娶我都不愿。若今生不能如愿,阿竹只好一头撞死在那棵大树桩子上。”

胡鸾飞看了眼江时,他仍那副懵呆呆的神情,似乎阿竹怎样都与他无关。

胡鸾飞拉扯她,“先起来,你愿嫁他愿娶,这本来就是一桩好事,我哪有不能做主的理?是吧江时。”

“啊?”江时反应慢慢,又“嗯”了一声,意思是同意。

知江时者莫过于戚司辽和一众弟兄,他们看着江时长大,江时什么为人大家一清二楚,断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事情起因经过戚司辽已了解清楚。

阿竹原是大户人家的婢女,一日同府中夫人园中游玩,被老爷看中,发了话要纳阿竹为十三房姨娘。

于婢女来说,被老爷纳为妾是一桩美事,可那老爷都能当阿竹的太爷爷了,阿竹才十八岁,这不明摆着一朵鲜花被老牛糟践嘛。

阿竹自是不肯,趁换班时一路捂嘴压抑着委屈踉跄地往外跑,终于到了那处没人的地方,也不嫌地上脏,一屁股坐在一棵大树

谁知正哭着,却听到上面一个好奇的声音传下来:“喂,你哭什么,说来听听。”

阿竹一愣,抬着朦胧的泪眼往上瞧。树干晃动了几下,粉色花瓣哗啦啦飘落,一个身穿黑色劲装与她差不多岁数的小伙子跳了下来,高绑着的长发随风飘动,沾染几片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