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在这段时间一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实在是战不过了,就拒守险要之地,凭借险恶的地势固守,任凭对方如何叫骂也不出来。
总之,不论是陶谦和袁术如何骂骂咧咧,又如何用激将法,周瑜的本部就是岿然不动。
最终,时间到了盛夏,陶谦和袁术的兵马不论是锋芒还是士气,都已经是日渐衰落。
两军相持不决,陶谦为了迅速同周瑜本部进行决战,请袁术大督,张勋为前部,桥蕤、李丰、乐就、雷薄等各为别督,先遣曹豹带领数千丹阳兵于平地立营,到阵前辱骂挑战,再行侮辱之法,甚至还给周瑜送去女装。
但是周瑜均沉住气不予理睬。
周瑜坚守不战,破坏了陶谦倚恃优势企求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
徐州将士逐渐斗志涣散松懈,失去了主动优势地位。
酷暑时节,暑气逼人,将士不胜其苦。
士兵们起初的劲头消失无踪,一个个燥热难当,甚至就连作为主将的陶谦和袁术,也因为盛夏酷暑而心烦意乱。
周瑜如同乌龟一样紧缩,一时间拿不下,于是陶谦和袁术一商量,双方共同决定,暂时将兵马迁移到树林茂盛,水源充足之地以避酷暑。
他们把军营设于深山密林里,依傍溪涧,屯兵休整,准备等待到秋后再发动进攻。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周瑜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机。
他就是要利用自己的年轻,自己的不知名,将陶谦和袁术熬的心浮气躁,在行事之时露出破绽。
这个破绽最终还是出现了。
盛夏之时,所有的军士居于山林茂密之地,军营的四周到处都是可燃物。
在这种形势之下,一旦使用火攻,那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于是,在周瑜紧锣密鼓的布置下,江东军拟定计划对陶谦、曹豹、袁术等人的联军采取反攻。
周瑜看到联军士气沮丧,认为战略反攻的时机业已成熟。
他上书曹操说:交战之初,所顾虑的是陶谦联合刘备、分兵直下。
眼下刘备与孙坚对峙,徐州军在山林处处结营以避酷暑,从其部署来看,短时间内应是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此就有了可乘之机。
击破陶谦袁术,当无阻碍!
请明公准许出战!
在寿春诈病的曹操当即批准了周瑜这一由防御转入反攻的作战计划。
炎夏季节,气候闷热,而徐州军在山林中的营寨,都是由木栅所筑成,其周围又全是树林、茅草,一旦起火,就会烧成一片。
决战开始后,周瑜即命令江东军士卒各持茅草一把,乘夜突袭徐州营寨,顺风放火。
只是顷刻之间,火势猛烈,徐州联军大乱。
周瑜乘势发起反攻,迫使陶谦军北上。
吴将于禁,率军三千敢死军,突破联军的前锋大营,猛插到联军的后部,与董袭所部围雷薄部于铜山,切断了其军的退路。
曹纯所部猛攻丹阳兵曹豹部,大破之,曹豹仓皇遁逃。
夏侯渊、许褚、凌操诸部配合曹仁的主力向敌军发起总攻击。
守御九江边境的乐进部也主动出击、投入了战斗。
扬州军进展顺利,很快就攻破袁,陶营寨二十余座,并且用水军截断了泗水两岸的联系。
袁术手下的杨弘,张勋等阵亡。
乐就、雷薄、李丰等率众卸甲投降。
阎象被生擒之后,一直大骂曹操不止,被许褚斩杀。
袁术见全线崩溃,逃往西境,手下残兵环山据险自卫。
曹仁集中优势兵力,四面围攻,又歼灭袁术近万之众。
至此,袁术溃不成军,大部死伤逃散,车、马和其他军用物资丧失殆尽。
至此,袁术彻底失去了争霸天下的资格,完全成了丧家之犬。
至于陶谦,也是彻底战败,其这些年来在徐州积攒的精锐也是丧失殆尽。
陶谦身边只是残存了几十人,仓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三日间连逃出了百余里,躲藏于山林之中,以草树为食,期间遇到了几次追兵,陶谦都是险些被捉拿。
好不容易逃出了下邳国境之后,陶谦才辗转的进入了东海的地界。
到了东海之后,陶谦再仔细打量自己身边的随行人员,竟然只剩下不足双十。
想当初自己率兵从郯城出发,南下来征讨周瑜之时,意气勃发,本以为可以一举剪除曹军这个心头大患,哪曾想曹军不但没有消灭,反倒是将自己的班底给打没了。
徐州境内不服他陶谦治理的人本来就非常多,军事实力相对还算是比较强劲的。
但是这一次下邳国的战斗,可以说是把陶谦的底裤给打没了。
不光是陶谦,袁术的底裤也没了。
站在泗水河边上,陶谦望着滚滚流动的河水,心中不由涌起了一阵悲凉之情。
他甚至有一种一头想要扎入那滚滚流动的泗水河中的冲动。
“苍天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呀?”
陶谦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愤之情,仰天痛哭。
“老天,我做错了什么呀,为何要如此待我?”
现在的陶谦可谓是痛不欲生。
军事实力大为减弱的他,回头就算是曹操不打来,他能不能继续安坐徐州,也是一个两说的事。
毕竟,在徐州境内,不服从他管理的势力太多了。
而且他手下的这些世家大族,豪强豪杰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已经年过六十,两个儿子又都不像他一样那般要强,都是没本事的。
自己现在连兵马都给儿子们留不下,儿子们日后如何能够坐镇徐州?
搞不好连他陶家的根都得让人给断了。
现在的陶谦可着实是进退无路了。
一想到这儿,陶谦心中就不由涌起了悲凉之情。
他突然一屈膝盖,就要向泗水河里跳。
也幸亏是他手下的这些兵卒眼疾手快,急忙冲上前去,死死的将陶谦抱住,不让他跳河。
“放开我,你们都给老夫放开,老夫不想活了!老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把手放开。”
只是这些兵卒哪里敢放手,只是任凭着陶谦自己在那瞎嚷嚷,并一个劲儿的相劝安抚。
最终,陶谦的情绪终于是稳定下来,不再寻死觅活的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方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陶谦和他手下的士兵都是大惊失色。
陶谦惊恐的扭头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队骑兵正在向着自己这个方向匆匆而来。
此时的陶谦身边剩下的不过十余众而已,而且个个都是人困马乏,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别说与对方交手了,就是让他们现在逃跑,只怕连逃跑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这支兵马若真的是周瑜的兵马,那陶谦一众只有坐以待毙了。
”莫非是天丧我也?”
陶谦扭头看了看涛涛的泗水河,随即对身边这些将士们道。
“儿郎们啊,是老夫对不住你们呐。”
“老夫本来想领伱们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哪想却害你们进入了如此绝境!”
“如今贼敌来犯,尔等若是愿降,便自去降了吧,你们可砍下老夫的头颅,以为功绩,也不枉我们主从一场!”
陪同陶谦活到现在的这些士兵,也都是丹阳军中的悍勇之辈。
便见为首的一名队率拱手说道:
“使君此言差矣,我等乃是使君兵将,岂有斩使君头颅而向敌酋献降邀功之理?”
“今番,我等愿与使君共同进退,生死与共,与这些追兵交手拼杀就是。”
“纵然最终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却也好过被他们生擒回去当成阶下囚要强!”
“不错,陶使君,你下命令吧,咱兄弟跟他们拼了。”
“不错不错,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大不了老子抱着他们同跳泗水河。”
见一众手下都如此忠勇,陶谦心里的狠劲也顿时上来了。
毕竟陶谦年轻的时候也是性如烈火,脾气暴躁,如今虽然年纪大了,稍稍温和了一些,但其本性尚在。
“好!儿郎们既如此决心,那老夫便与你们共同进退,咱们一起与他们拼了。”
随后,便见陶谦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与一众丹阳兵冷冷的看着那尘土飞扬的方向,只等着对方冲过来之后,就与他们拼个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