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也令我不由的抿嘴笑了笑,当看到诗雨死在面前的时候,仇恨占据了内心,令我忘了憨态欠揍的程胖子,忠肝义胆的白伍,义薄云天的高虎,仗义的万寿春、还有那个满嘴喷粪且身负使命的大胆、愤怒蒙蔽了我的双眼,看不到所有美好的一切,是啊,只要还有着一点点的希望,那就不能放弃。
所以,我真的不想死!
程胖子胯下黑野猪速度飞快,卷起了一溜烟的尘埃,不否认一点,就是他与那野猪有着几分兄弟般的相似,此时,他的出现也令诸多天兵也有些愣神,这时候,程胖子突然在野猪的背上一跃而起,飞身扑向哪吒。插入我腹中的红缨枪被迫举起格挡,程胖子靠着他的大肚子竟然将哪吒顶飞了。
连我都愣住了,怎么可能?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厉害的!
“大胆己酉太岁,你敢抗旨么!”李靖怒道。
程胖子擦了擦鼻子,以平日里非常潇洒的挺胸挺腹,指着众仙说:“你们几个都别,别别特么给我装逼!”
再次吃惊!他居然对满天诸神,甚至打的他连妈妈都不认识的二郎真君这么说话?疯了么?满天神仙的表情与所想的差不多,各个同样一脸的懵逼,不过,紧接着程胖子又说出了我的疑惑。
“反正我又打不过你们,但是,不管打过打不过,程大爷的大舅哥你们不能碰,王八羔操的,你们谁回去替我转告一声太白金星,就说,我程大爷早晚有一天要把他那几根儿白毛染黑了,让他显漏真身,黑心肠的老瘪犊子骗了我,我日他大爷!对了,你们几个,有种来打我,打我啊?”程胖子毫不畏惧。
盖世无敌的气势面对上万天兵凛然不惧,我觉得,他要比妖龙还厉害!
李靖一声吼,哪吒便出手,撩起红缨枪,俩人就这么交上了手,他又一次语出惊人,大喊了一声:“三太子,念在我曾是你的部下,能不能下手轻点!”然而,当哪吒抡起红缨枪打在了程胖子的背部竟然没什么大事儿。
那三太子可不是一般人物,他的力气能弱了?可是,就这么看似不可匹敌的一击,仅仅让胖子疼的嗷嗷直叫。
“疼疼疼,太特么疼了!轻点。”
哪吒又打,程胖子没躲过去又挨了一下子,他又喊疼。本来看似很平常,毕竟是程胖子在挨打,很快我就发现了端倪,之前哪吒红缨枪抡起呼呼冒火,插我腹部碎了我胸中五气,可以说是厉害的不得了,怎么打在程胖子身上就像是老师打孩子似的一打一蹦高?
不仅仅是我,其他的神仙也像是很疑惑。事情进展的非常非常奇怪,突然间程胖子一声吼:“再打我可急眼了!”
再吼:“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本仙君!”
三吼:“我次奥你大爷,你敢打我脸!”
于是,发了疯的程胖子竟然以各种各样的拳法与哪吒打起来了,最最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把哪吒给打败了!此时,我脑子里想到了两个字——“天衰!”
诸天衰弱,化生道面临劫数,这就是所谓的天衰。
突然,又是一声吼,远处白伍竟然骑着驴!没错,他骑着一头小毛驴以时速最少超过一百迈的速度冲了过来:“还有算我一个,奶奶的,拼了!”
白伍在驴身上跃起混入战局,万万没想到这位不可一世的三太子竟然被俩人给揍成了‘五眼青’,甚至程胖子连红缨枪都给抢了过来。
他指着天上的神仙:“一群弱鸡,感冒了么?怎么都不如个娘们。”
连三太子都挨揍了,其他人更不用说,而且,作为强大力量的巨灵神与二郎神竟然已经快到南天门了,等到李靖打算派天兵一起上的时候,一条大黑狗突然出现在我的旁边,张嘴就咬我,霎时间,那头熟悉的小毛驴一步跃起,前蹄着地,后腿儿用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没错,它的身体旋转,抡起蹄子准确的踢倒了黑狗的腰上。
“砰!”眼瞅着黑狗飞出几十米,随即消失不见了!
这可让我意外够呛,难道说它是…神驴大毛!
对了,纯阳祖师回来了,他们八仙形影不离的才对,那张果老也一定会回来的。毛驴跑到近前用他那满嘴酒糟气的味儿舔了我的脸,心头大喜,没错,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一样的味道!
可是,天王李靖却已经大怒了,他随后一招,勒令天兵上弓弩打算将所有人诛灭,弓弩手得令,万箭齐发,箭雨以扇子面儿的方式落下,阻挡了所有人逃亡的道路,可这时却在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喊声:“大宝!”,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奔来的人正是水洛莎依!
“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算了,那又能如何,注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刀剑无眼,担心她的安危,赶忙大喊着阻止,可是,水洛莎依却仍旧没有停下。
心沉入到了谷底,不单单是我,程胖子和白伍也是一脸凝重,这个时候,程胖子突然喊:“大舅哥,这回我没怂!还别说,借着天衰揍三太子真过瘾,就是没逮着二郎神有点遗憾。”
白伍也叹息道:“唉,谁知道那李靖是个疯子,没见到周围那么多人么,怎么说放箭就放箭,玛德,不按套路出牌啊。”羽箭闪着银光,看来今天的劫数还是没有躲过去,不过,他与白伍的出现却让我在仇恨填满的内心有了一丝温暖。
突然,耳畔又传来一声叹息:“王八蛋,真是王八蛋,李远山是王八蛋,你也是王八蛋。”谁?左右找找,却在身前不知何时出来个人,他背对着我,可背影却是无比的熟悉,这不是张福德么!
“张叔!”
“闭嘴,你混蛋玩意儿,我不是你叔。让你看锦囊你不看,就特么知道坏事儿”
他语气不善,搞得有些懵,到底怎么了?张福德看起来好像既熟悉又陌生。
“天王可否给本座几分面子,今天就放过他吧,日后如何,本座不再过问。”他随手一挥,满天羽箭临近张福德身前却停住了,随后哗哗的掉在了地上再到消失不见。
我彻底傻了眼,这是干什么?他啥时候这么厉害?
李靖怒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东岳大帝,但你可要想清楚,他是天庭重犯!”
“得了,这么多年关系了,谁不知道谁啊,妖龙被压终南山,他一个小屁孩儿能翻多大的浪,给个面子,否则你看看,我怎么和我女儿交代啊。”
从刚开始接触张福德到后来,一直都觉得他始终神神秘秘的,尤其水洛莎依那件事儿,是他指引我劈掉了泰山上的同心锁,又以杯中酒写下了一个‘佛’字,叫我远离佛门,万万没想到,从土地爷一步步高升到了阴间总判的他,竟然是东岳大帝!
黄飞虎是在封神演义中最后被姜子牙敕封为东岳大帝,而商周之战本来就是天衰导致的两教之争,那么,他还真与李靖算是比较熟的了。
水洛莎依到了我近前,泪流满面,哭着说:“我都记起来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不管是李远山还是张大宝,我都记得!”
诗雨的死给我的伤害很大,内心当中有种抽空的感觉,甚至不敢去注视她的眼睛,是心虚么?好像还不是,或许,我只是想要给内心当中的诗雨保留一份净土,亦或者,有种莫名的情绪令我不敢去面。
张福德又说:“这样吧,退而求其次,我保他三天,三天过后随你们便。这三天,我让这王八蛋把我姑娘的情缘了结,否则,你想让我成为孤寡老人啊!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容易么,日防夜防的打入内部去设防,到头来还是没防住。”
东岳大帝的背景深厚,根据《三教搜神大全》称,他是盘古氏的后裔,他爹又曾是伏羲氏的重臣,后来又在神农手下当过官儿。
张福德见李靖不松口,骂他不仗义,声称自己打算去凌霄殿找玉帝求个情,撒泼耍混又无赖,李靖再三看了看禹王鼎上的天尊贴画,咬牙跺脚带着人一溜烟的回到南天门,不过,他也号令整个三界抓我,待三日之后,生死簿除名,必杀之。
就这样,一场旷世浩劫被一位始终扮演着小人物的东岳大帝给宣布终止,随后,周围又浮现了四名中年人,他们分别穿着红袍、青袍、蓝袍、白袍,四个人分别对张福德稽手。
“感谢四位兄弟相助,后天去我那儿喝酒啊。”
“好说好说。”四人同时客气了几句,随即纷纷消散无踪。
能与东岳大帝称兄道弟,十有八九应该是其他四岳,大战过后,周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除了程胖子与白伍围过来,之前其他的人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听到张福德大喊了一声:“都别动!”
“你特么谁啊,没看我大舅哥受伤了么!”程胖子很不满。
“我谁?你居然问我是谁?刚刚李大头说话的时候,你耳朵眼儿里面塞鸡毛了么!”张福德更加的生气。
程胖子像是还想较量较量,但是却在第一时间被白伍所制止,也不知道最近他们俩到底经历了什么,从来都是天地无惧的程胖子居然非常听白伍的话,尤其俩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令我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张福德到了近前,检查了一下,又叹息又摇头,急的周围人直跺脚,水洛莎依忙问:“你快说啊,他到底怎了!”
“别激动别激动,有点严重。”
“怎么严重?你这个糟老头说话大喘气是怎么着?”程胖子动手推了他一下,给我白伍吓得脸都白了,紧忙着抱着对方就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现在我的确很虚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张叔,你说吧,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你死了没啥,你死了我姑娘可怎么办?小兔崽子我刚刚给你检查了一下,命能保住,但从此以后永远将是个废人。”
“什么废人,你快说啊。”水洛莎依也催促。
张福德对他姑娘的话非常顺从,就像是单位员工给领导作报告一样,认认真真的讲述起了原由。
按照他所说,我已经彻底废了,原本与妖龙共生,可却因为受到西方三圣度化禹王鼎内的亡魂影响,使我魂魄有缺,如果正常人有着天地人三魂,张福德说我有鬼、人、龙三魂,怨鬼被度,龙魂被抽,只剩下一味残破的人魂。
而且,野猪战士出现的不及时,红缨枪破了三丹田,甚至连曾经修行过的奇经八脉也已经被彻底打散,按照修士的说法来看,身体算得上是千疮百孔,李靖又刚刚下了命令,地府会将我的名字除掉,任何鬼差都可以趁着睡梦中将魂魄拘走。
至于现在还能活着,只因为一个人的做法,那就是胡宗炎的功德,他以大罗金仙之德行,为我请天求命,将本是残魂之身保留住了生机,但也正因为如此,地府会如影随行,但凡睡觉,魂魄漂浮游荡立刻会被阴差得知,而我将会犹如凡人那般没有自保之力,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带到地府受审,以我之罪,足以在无间地狱永世不出。
一场变数更改了本来的命运,现在别说打架了,我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曾经的强大已经伴随着消失无踪,那种虚弱感就好似有阵风轻轻吹来便能将我彻底吹散。
程胖子嚣张道:“没事儿没事儿,大不了打坐不睡觉,依旧乐逍遥。”
不可能的,凡人之身怎能不眠不休息?可我已残魂,一旦闭眼便等同于死亡,但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不是这个,地藏王菩萨让豆豆告诉我,只有金乌血才可点魂灯。
我赶忙问:“张叔,您知道扶桑在哪么!”
“扶桑?那不是长在太阳
他的话让我心里大喜,只要有方向,那就一定有机会!随之,张福德又摇头说:“年轻的时候我外游历就知道那大树被人砍了,谁砍得还不清楚,何况,四极崩溃过后,天南海北转了个跟头,他在哪我早就不知道了。”
哪怕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也行啊,我只知道日本敢自称扶桑,并且,又有神社内的那副话,可对我而言依旧是大海捞针,我不怕死,只怕我死了以后她怎么办!
“你先别考虑那么多了,我只能保你三天,这三天帮个忙。”
“什么忙?”
“快点与我女儿成亲,但是我可警告你,绝对不可以去洞房,王八蛋,上回让你斩了同心锁目的是想让她别再出家了,所以才让东岳守卫不阻拦你鬼轿,这回你可一定得帮我这个忙,先成亲,成完了亲再离婚,断了她去当尼姑的因果,从此以后老老实实跟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