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问过才知道,那天他们的工作是城市管路维修,需要把从前的水泥管路起开,再下新的管路。过去这种活都是承包给个人,也导致了质量参差不齐,随着城市发展加快,过去的一些管路提前坏了,需要及时修理,这才有了这次的秋季挖掘。
牛根儿说,外面阳光太足,他始终趴在工头马楠的引鬼符内,如往常一样,工作监工,狱警找个暖和的地方避风。
结果挖着挖着,红布拽了上来,打开一看可把周围人吓了一跳,布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具成年女性的干尸。
牛根儿本是阴魂,所以他立刻就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由于阳光太足,他选择强行上了马楠的身体,以双眼见证了事情的发生。
狱警跟了过来,选择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等警察来的过程中,有胆子大的囚犯凑到了地坑旁边看看里面都有什么,片刻的功夫,就听见人喊:“雾草,里面有金子!”
这句话可炸了锅,囚犯虽说限制了自由,可谁不想拿点金子藏起来,以后也好找个机会带出去给自己的家人,大家蜂拥而至的时候,狱警也跟了过去。
当第一个人跳下了坑,周围的人就好似饺子似的,叽里咕噜往下跳,大家弯腰捡金子的时候,又有发现了一具红布包裹的干尸,可金子的诱惑很大,众人开始往下刨土,最后一共挖出了五具红布包裹的尸体,但仅拆开两具以后,发现除了死者恐怖一些,也没什么陪葬品,自然就不了了知。
等金子都拿了上来,狱警以国家财产的名义通通没收,彼此争执的时候警察赶到了现场,经过调查封锁,发现那所谓金子竟然只是黄铜而已,害的众人白白兴奋了一场。
但还未等警察走呢,囚犯当中有人昏倒了,接着又开始有人吵吵痒得要命,他们脱下了衣服拼命的抓挠,按道理说,皮肤有了疙瘩,你越抓应该越红,抓大劲儿了肯定得出血。
可是,这些人却不然。他们越抓皮肤越白,抓破了的地方向外流血,等血止住后,立刻又成了白色的疙瘩,像极了农村腌咸菜长得白毛一样散发着恶臭的气味儿。
囚犯躺了一片,警察也发现了不对劲,打电话给了防疫站,又在地时间做好隔离工作,现在所有的人都被拉到了传染病医院。
我激动的问游方呢?
牛根儿说:“那老头在挖土的时候吵吵肚子疼拉稀,所以始终躲在一旁休息,他们没什么事儿,但也已经被隔离了。”
长叹了口气,以游方能行走江湖的本事,要是这点端倪都看不出来那才叫个奇怪呢。但毕竟是十几条人命,难道他一句话也没提醒过大家么?
我找到厕纸,折叠成三角形,中间留出缝隙,再以人血开符胆,一个简单的角符做成了,在监狱里被限制的只是我的浩然之气以及纯阳剑发,至于风水术和一些个简单的压胜却依旧不受到任何的影响。
让牛根儿躲在里面,我把纸随身带好,心里琢磨起了他刚刚说的事情,红布裹尸,而且还是女尸,绝对不可能是谋杀后的毁尸现场,我倒是觉得应该与某种邪术有关。
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监狱长肯定焦头烂额,不过他这个人也确实够惨的,小儿子撞了邪,监狱内所管辖的囚犯又犯了邪术,真要是都死了,他的职位也不用做了。
第五天的时候,我被狱警叫到了办公室,发现他头发白了大半。
进了门,他很随意的递给我香烟,又把挖下水道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他问我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去过现场拿捏不准,但按照你口中所说的红布裹尸倒是有点像黑茅以邪治邪的术法,具体还得去现场。”
“有几成把握?”他问我。
“没看过,不太清楚。如果医疗治不好得病的那些人,我倒是想要去看一看,毕竟我还是懂一些医理的。”我说。
他说:“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最先进的医疗手段都没办法,你光懂医理有什么用?”
“万一不是真病呢?”我反问。
这句话刚一出口,张洪发哑口无言,他语气凝重道:“如果再继续死人,我的官儿也不用做了,你帮我把这个事情办了,什么条件你自己说。”
我想都没想的开口:“20万,还有我入狱前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的还给我。”这并不是我说缺钱,只是你如果一分钱不取,人家肯定不信你,最主要的是监狱这种敏感的地方,他万一怀疑我有打算越狱,那问题不就麻烦了。
张洪发一口答应了我的要求,接着他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来了一名狱警进了门,张洪发说:“帮他办理一个外出探亲,原因就写父母病重。”
狱警是张洪发表亲,他应了下来后带着我四处办理手续,也算是一路畅行无阻,我算是验证了规矩这两个字很多时候就是给老百姓立下的。
等到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名当地人,并且年迈的父母病危需要探望,特批准留家中两天,戴上GPS定位仪,松了手铐以后,就这样被放了出去。
在过去,这种探监都是要有狱警跟随的,不过全国一些大型的监狱已经采用了追踪定位,这个设备是有锁的,牢牢的绑在手腕上,如果你想着取下来,那么GPS会在第一时间报警,罪名等同于越狱,当然除非你把胳膊砍下来。
出了监狱大门,一种呼吸都是甜的感觉袭上了心头,为了享受这种自由,我甚至拼命的在大马路上奔跑着。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了我的旁边,窗户打开,张洪发对我挥了挥手。我拉开了副驾驶上了车,张洪发平静的说:“先去看一眼病人,再跟着我回家去看我儿子,明天去事故现场。你的东西我给你放在后面,还有一张银行卡,加上我儿子的治疗费,一共30万。”
“谢谢。”
“我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如果所有的囚犯死掉,我也会被撤职,离开了岗位将无法负担我小儿子高昂的医疗费和大儿子国外的留学费用,真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责任可都在你的身上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除了无奈以外我感受到了一种疯狂。
“先去看看再说。”我岔开话题。
我们一路开向了传染病医院,刚到了医院门口就见门外站了许多的武警干事,张洪发让我换上外套遮挡受伤的GPS定位器。之后我们一起下了车,刚进了医院的大门就被拦住。
武警问我们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张洪发亮出了证件,武警这才放行,一种紧张的气氛充斥着传染病医院,依照他的话来说,此类奇怪的病症从没看到过,他在卫生局上班的同学告诉他,所有的病人都来自一种奇怪的病菌感染,但那个病菌很奇怪,可以抵抗任何的抗生素,而且时而兴奋时而平息,并且离开人体后,那些细菌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消散,也让研究工作陷入难关。
进了医院的大门,医生护士正急匆匆的来回取着文件报告,完全是一副战备状态,张洪发说卫生局的领导也来,好在他与这里的人比较熟。
我们到了医生办公室,他和大夫们聊天询问病情,又要了一套的隔离服,介绍我是中医世家的,过来只是想瞧一瞧,一些医药的领导也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人提出质疑。
等戴着防毒面罩,两名工作人员指引我去了病房。
穿过层层防护,到了一间单独的病房前就见到一名满身长了白色脓疮,那些脓疮的周围全是白色的绒毛,所有被抓破的部位均起了一层白毛,那囚犯躺在病床上,手脚被紧紧锁住,身上插满了输液管,就算是玻璃的隔音不错,我依然能听见病患声嘶力竭的嚎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