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可把我吓了一跳,尤其陈铁宝更是吓得一脑门就扎到了雪堆里。我盯着面前高大的男子,惊讶的说:“大胆!怎么是你!”
“雾草,是你小子啊!我特么以为被行尸给踩了呢,次奥,吓死我了,你个傻缺,妈了个比的,大雪天,深山老岭的你来这儿干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口臭。
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性格,我也就没和他较真。反问他:“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分别的时候你不是说去长松村下葬了么?”
陈铁宝估计是听见我们聊天,也在雪堆里钻了出来,尴尬的对我们笑笑,接着赵大胆叹了口气,告诉我们他这一路上还真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在天津杨村分手后,他搭上了长途客车,一路上也算是畅行无阻,快到长松村时候出了点差头,因为他把箱子扔在货车箱子里,路上停车休息时,车厢钻上了一只野猫。
这走尸最忌讳的就是猫,猫属阴,可以和尸体串了气,不信大家可以搜搜哈尔滨猫脸老太太,这是真事儿,只不过有关部门怕引起社会恐慌将事情定性为未解之谜。原因就是老太太下葬的时候,她从小养大的一只黑猫在老太太身体跳过去,尾巴碰到了尸体,一下子就串了阳气,于是老太太就醒了过来。
全家人开始以为是医院误诊没当回事,后来老太太就把自己关在黑屋里不出门,每天家里都有猫叫,再后来他们家的儿子被老太太咬死了,家里人才知道是挺了尸,官方报道老太太是没多久自己就死了,其实是有一个过路的道士发现了老太太的邪气,后来双方斗了很久,那老太太才被制服。
赵大胆懊恼拍了下脑门:“都特么赖我,非得和那个司机去嫖娼,结果挺了尸,废了好大劲儿才给制服。”
他又叹了口气,告诉我如果背尸的时候遇见了挺尸就说明这趟活砸了,不单单四万块钱不能要,还得赔人家钱,因为挺尸的尸体必须要火化,死者家属花了大价钱找他就是为了避过火化。
赵大胆说他起了歪心眼,就把这个尸体制服后用白灰涂抹了一遍,白灰防腐也有克尸的功效,等到了长松村就想蒙混过关,结果下葬那天尸体跑了!东家一看可就急了,在东北,父母尸首那可是大事,尤其祖宗下葬,你把尸体给整丢了,又炸了尸,这在风水上祸害三代的,于是乎彪悍的民风促使下,全村老少爷们齐上阵,拎着棒子就要揍赵大胆。
赵大胆武艺高强,起初说自己还很占便宜,可后来人家带了‘老洋炮’和猎枪,当时就给他吓屁了,撒丫子就往山里跑,可尸体丢了,他也觉得丢人,于是开始在山里追踪,就这样一直追到了眼前这处殍地。
他尴尬的挠挠头:“玛德,你出去可不要乱说,要是让赶尸的知道该瞧不起咱们的手艺了,真特么窝火,以后我再也不嫖了。”
“那行尸去了哪?”我问。
在马村制服的是活尸,活尸是有意识的,他们身体的生气已经死了,魂魄却被拘禁在了躯壳,至于行尸则是会行走的尸体,一切行为都是靠的本能。
赵大胆懊恼的说行尸进了这处断崖后就没了影,他本来想来个守株待兔,躲在雪里闭息,遮掩体内的阳气,让行尸看不见他,不过稀里糊涂的让我给踩了一脚。
我顶着眼前的断崖,此处形成的峡谷就好似刀锋劈开一般,算的上一等一得殍地,行尸对殍地就像人向往阳光一样。我说:“跟我走吧,我知道它在哪。”
“你特么这么厉害呢?”他惊讶的问。
我问赵大胆能不能说话别总带着各种器官以及‘他妈的’话,可他却不以为然,说他爹也是这么教他的,不骂人不会说话。
寻着雪迹,一般殍地属于吸地脉,也就是说,那里的雪会呈现出一种螺纹状的轨迹,找准了方向以后,用罗盘从北方开始,右边壬子癸的方向,这罗盘是每个风水师的饭碗,属于一代传一代的主要物件儿,在风水先生行当,不管是名师也好,亦或是新入道风水学徒,都离不开罗盘。
如果没有上师之衣钵,用江湖话来说为“瓢学”,即半路出道的先生,或自学书屋先生。这种没有经过师承的先生,简单地断验一些阳宅风水,或阴坟风水是可以的。
但却不能够做风水,因为断风水与做风水是完全不同的事。断风水的法门可以有多种,如八卦、奇门、心易法、巫术等等,而做风水必须具备过硬完备风水技术,这通常只有传承,才能得到操控人生祸福、扭转乾坤之风水技能与秘术。
尤其是在阴阳造葬风水中尤其要小心为是,没有过硬的阴阳风水技能万不可随意替人造葬,以免损已福损他人。阴宅风水杀人损人其祸惨烈,大至灭族,小至伤亡,不出百日即可现。
这也就不介绍了,说这么多也是让大家能够正确的认识风水,先说按照位置寻到了殍地的气眼,周遭积雪回旋,如果猜得不错,那里应该是一处大坑,汇聚了整条龙脉的殍气。
我指了指说:“在雪堆里呢,这个我搞不定,还是你下去抓上来吧。”我说的是实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啥丢人的,毕竟咱也不是超人。
赵大胆脱了手套,摩拳擦掌就要去我指的雪堆,可当他刚一碰触的时候出事儿了!就见我们周围的积雪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融化,要知道殍地无光,气温冰冷,积雪多半常年不化,可现在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它蒸发。
不单单是我,就连赵大胆和陈铁宝也怔怔的盯着眼前螺旋状的积雪快速融化。我觉得地气开始变暖,头顶上却是冰寒,前后对开的崖口吹进了阵阵的煞风,地面上的积雪卷起打在了我的眼睛,隐约间耳畔也开始不断出来阵阵鬼哭声。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单凭一个行尸不足以掀起这么大的变故,地气变暖,显然是在大量的吸取殍气。
渐渐的积雪融化到与大坑一齐的位置,我目光紧紧盯着深坑不敢放松,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渐渐的我发现坑内竟然有着一个人!
没错,是人!坑着一具已经零碎的尸体,而那个人他头上带着高高的帽子,长的偏向中性化,他双手背负,眼睛也很长,瘆白的脸颊与他身后的行尸相差无几,我以慧眼望过去,他的三把阳火竟然是妖异的白色,尤其对方的那双眼神竟然犹如死鱼一般的抬头望着我们三人。
“妈了个比的,这人好邪,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赵大胆疑惑的问。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让我惊喜的一幕,就见那妖异男子的脚下居然有着一朵红色的花朵!
百日红!我兴奋的叫了出来,这是百日红,殍地阴极而阳所诞生的百日红,红花如血,在四周洁白的冰雪映衬下,它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长呼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率先开口说:“你好,我叫张大宝是个道士。”
可对方咧嘴邪异的笑笑,就见其一张口,居然是流利的日本话!并且我发现她的瞳孔居然开始变蓝,瞬间脖颈上的微热让我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赶忙护住灵台,向后退了几步对赵大宝说:“妈的,他居然动手摄我的魂,你也小心点,他是日本的邪师!”
一道冲天的气息自坑中喷出,卷起了积雪让我们三人连连后退,就连赵大胆也情不自禁的说:“妈了个比的,这人妖好大的尸气!”
眨眼的功夫,那邪异的阴阳师被他身后的行尸扛着跃出了坑中,见到对方衣领上刺绣的菊花我就明白了,他是九菊一派的人!之所以我一直肯定对方是男人,那是因为他抬头时我看到了喉骨,可现在面对面却看到对方竟然长了一对不小的胸部。
人妖二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那蓝瞳多半是摄魂之术,怕陈铁宝出事,我赶忙到他近前,封住了人体八穴,又锁住他的灵台,以符纸贴好,就像制尸一般让他躺在了雪坑里。
剩下我和赵大胆面面相觑,我发现大胆的阳火冲天,这应该是背尸匠特有激发身体阳气的法决。
我拿起朱砂笔在眉心点了一个点,防止被对方摄魂。他的出现也让我想起了刑战的话,这次来长白山的不会只有我们一伙儿人,境外势力也会前来找那处实验室。
长呼了口气,从刚刚对方动手的情形来看,多半也没什么能交谈下去的可能了。尤其赵大胆气得怒吼:“次奥尼玛的人妖,老子的货让你毁了,我找谁要钱去!”
不男不女的邪师妩媚一笑,随后在怀里拿出了一节红色的麻绳,我心里冷了下来,这人是高手!以麻绳控尸摄魂。
对方身体轻盈的落地,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日文,接着他身后高大行尸速度极快的扑向我们,赵大胆骂骂咧咧的就冲过去:“日本的尸体也是尸体,到了老子手里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谈话间二者交上手,赵大胆一拳打向行尸的喉咙,让我震惊的是尸体纹丝不动,就仿佛那一拳没有打上力量。并且那人妖的尸体不像僵尸那么狰狞,看起来就好似一个普通人一样。
我也不敢怠慢,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人妖,他看向我不屑的笑笑,随后一只手放在嘴边摇摇头,忽然间他以麻绳在地面画了个圈随后轻轻打结,我顿时感觉到了后背传来一股阴寒,本能的一个侧身,就见面前扎在地上了两个尖尖的冰溜子!
这次我可是这怒了,这王八蛋是想要我的命,反过来行尸和赵大胆打的难舍难分,不过显然是赵大胆处在下风,毕竟行尸不会累,而且大胆边打还边骂怎么锁的气穴和关节都不好用了。
当对方又一次念咒施法时,我赶忙移动身体,咬破手指,对着地面开始画咒,心里不由得羡慕二师兄的瞬发技巧。
总算我速度较快,以自身阳气激发,口中大喝:“疾虎,律令,摄!”
一道青光自我阵中扑向了那人妖,相比较二师兄来看,我这个猛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眼看着要扑向对方时,只见疾虎四周忽然出现了许多的红绳,眨眼间就将我的疾虎捆成了大粽子。
而我在同时也觉得浑身犹如针扎,那疾虎是以七魄催动,眼见被擒,我心里暗叫了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