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与活人献祭,这根本就与‘断龙台’不沾边啊,我就让陈晓梅先出去,并且告诉她放心,一切等明天再看,实在不行我都想好了,直接报警,让地方派出所派人来。
屋内就剩下我和毛石,坐在烧热的大炕上,我点燃了一支烟,沉思了着说:“二师兄,这个祭祀,我敢保证与风水没什么关系,你感觉这祭祀到底怎么回事?”
“风水无关的话…”毛石皱着眉思索着,好一会儿他开口说:“有可能是鬼怪亦或者成精的妖怪也都说不准,现在我只是有点拿捏不准这个病是什么病?神水到底是个什么水?”
深井我也看了,除了石刻以及断龙台的格局外并无任何稀奇,假如是那种瑶池仙水,井边必然百花争艳,生机勃勃,可现在看来那井口确实是一片荒凉,还有为什么会生怪病,到底二者有没有关系。
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我和毛石下定了决心,彼此心里都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的顺利,毕竟祭祀可是他们张家铺子延续了好几代的传统,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被我看见了,那我便绝对不允许这个悲剧发生!
这一夜无眠,第二天我们早早的起了床,陈铁宝他老婆蒸了一大锅的馒头,而那小丫头左右手一边拿着一个肉馅饺子吃的很香。
孩子可是娘的心头肉,她妈虽然不说,我们也能理解那份悲痛,只是这份悲痛之中却又多了一丝漠然与习惯。我和毛石依旧装作啥也不知道,等吃饭的时候,陈铁宝说了:“小师傅,今天是村里准备祭祖,你们两个外地人就不要乱跑了,下午就我能回来。”
我指了指窗外:“这雪从昨天开始就没停,路都埋上了,这还要祭祖啊。”
陈铁宝表情有点不自然,领着小丫头的手说:“没办法啊,年年都是这个规矩,不去也不行啊,我争取早去早回。”
可当陈铁宝领着小丫头出门的时候,他那三个姐姐顿时泣不成声,就连她母亲也蹲在地上哭了几声。我和毛石谁也没问到底会发生什么,而是立刻采取了分头行动,他去祭祀现场,我去村里的那口井。
为道者,需宅心仁厚,见到不平之事就要出手相助,自古乱世道门尽出,随天道所向,行侠仗义。
不管那井到底有多么邪门,我和毛石都不能退一步,因为一旦心中有愧,那就是道心毁了,祖师爷让我穿的道衣除了不想与佛门牵扯不清,还有一个就是让我放下羁绊。
出门前陈晓梅追上我,要跟着我一起去,这可让我立刻摇头:“你还是别去了,在家等消息吧,人多了反而会添乱的。”
“你说谁添乱?瞧不起我们女人啊!”说罢陈晓梅掏出了王八壳手枪对着天空‘啪啪’就是两枪,一只麻雀自空中落下,她又说:“你来一个试试?要是打的中,俺不缠着你,打不中你就得带着俺。”
迫于无奈,我只能让她也跟着我一起去那个荒村,路上的时候陈晓梅告诉我,在之前她就有想过把人救走,可她从小在张家铺子长大,早就被那神乎其神的祭祀传说闹的心里没底,这昨天得知我是阴阳先生才想到向我们求救。
陈晓梅路上还担心的问我:“你有把握么?昨天听爸妈提起了你们,还说特别特别的厉害,俺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找你。”
“尽力而为吧,你给我讲讲祭祀吧。”我说。
在大雪中,我们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她也告诉我了那所谓的祭祀,就是将抽签中了的小孩儿直接丢井里,每年都会有那么三两次月圆的时候,一旦不去祭祀,明天村里的人就会生怪病,就在去年她还亲眼见过把小孩丢井里了。就是因为怕这样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所以村里的人都是偷偷的拼了命的生孩子,以至于村里许多孩子都是没上过学没有户口的黑户,他们降生的目的就像是为了迎接一年几次的抽签选拔。
至于陈铁宝家,除了陈晓梅以外,她的三个妹妹均是没有户口。我心里一阵唏嘘发冷,如此古怪残忍的传统居然持续了好几代人,而且对于那些为了应对祭祀出生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这些个孩子一旦死了,根本不会有人举报,相比这个世界,他们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陈晓梅咬着牙说:“虽说那水能治病,可怎么也不能用人命换啊。”
“真治病?”我又问。
她点点头,告诉我井水治百病,村里的百岁老人非常的多,因为一旦喝了这里的水就变的一辈子都不生病,哪怕有个糖尿病或者肾衰竭,喝了几口以后也会康复。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谈话间我们到了夷为平地的荒村,这条路是有讲究的,只能走小路穿过,不能随便走动,否则就会被煞气所伤。
我说:“这路你过不去,在这儿等我吧。”
“过得去,月圆的前一天,大家随便进,一会儿祭祀的队伍还要来呢。”她说。
又让我觉得无比奇怪了,这煞气也不是人为控制的,怎么可能会在特定的时间开关?七杀符沟通天地之力一点不会有问题,可这里到底还出了什么意外?
心思沉重的带着陈晓梅一起到了井边,她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问:“以前那和尚说井里住了龙王爷,不给小孩儿吃就会害人,你说是真的么?”
“不可能。”我摇摇头,这里是断龙台,龙气已经被完全泻掉了,就算有真龙而入,也断然不会选择在这里。
她长呼了一口气:“那俺就放心了,要是抽签抽中小妹儿,那俺就拼了。”说罢她还告诉我村里一共十个孩子抽,其实几率不是特别大,只是昨天晚上毛石的话让她心里害怕,才会选择了提前下手。
站在井口的边沿我考虑了很多,这井完全没有丝毫的邪气波动,可一旦小孩子被丢进去,好人也得活活淹死。
我瞄了一眼裹着红色头巾的陈晓梅,她被我的眼神盯着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头,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害臊,脸蛋变得通红。这也让我有些尴尬了,她今年19岁出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觉得自己唐突了,于是我就说:“你知道那些祭祀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到么?”
“哦。”陈晓梅慌乱了一下,又说:“一般特别快,抓完了阄,洗过了澡就会被抬到这里,直接丢在井里。”
那可是真的太残忍了,长吁了口气,掐算了下时间,再看看井口,我和毛石虽然会术法,但这也仅仅针对于鬼怪妖邪,假若是武门的高虎在,或许可以靠着强大的武力打服了这些人。
但我们不行,万一村民急了,一群人抡起了木棍能把我们活活怕拍死,于是乎我想到了一个冒险的方法。就问:“你说告诉我说这里这么多年祭祀,只用小孩子?”
“对,不能超过11岁。”她说。
心里有了谱了,我站起身对她说:“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暴露目标让人发现了。”
“你要干什么?”她奇怪的问我。
没和她交谈,我自己站在井口边一跃而下,当时陈晓梅就急哭了,趴在井边喊:“你怎么能想不开啊,我都告诉你了,这井只吃小孩儿的,你淹死也没用啊。”
我只感觉暖洋洋的井水呛入心肺,缓了一会儿,我踩水浮出了水面,长长的吸了口气,对陈晓梅说:“我没事儿,这井水很暖和,一会儿不管他们把谁家孩子丢下来,我都能
陈晓梅听我说完,立刻感动的掉下来眼泪,她还说了一个让我无语的话:“谢谢你大哥,这次救了我小妹儿,我就嫁给你做媳妇,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娃娃,做牛做马都成!”
我连忙说不用,但已经晚了,人家扭头离开了井边,剩下我一人在水中凌乱、此时说我是艺高人胆大,倒不如说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陈晓梅离开了井边后,我在温水里泡了足足快一个小时,累了就用两只脚狠狠蹬着井口两边的墙壁。
随着一阵阵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传来时,我知道这是人来了!于是低下头将自己潜伏在水下。此时正是正午,虽说大雪依然的下着,可天空确是很亮。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在我憋气五分钟的时候,一个小孩儿被丢了下来,恰巧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紧接着我一用力一顶,把那孩子又给顶出了井口。
赶忙换了几口气,我又躲在了了,我就悄悄地浮了出来,听见井周围好像毛石再喊:“这口井今天转了性,要吃素了,你们送人当然不吃了,大家快回吧,我是阴阳先生,这里就交给我吧。”
“你个外来人赶紧滚蛋,这人要是不丢,明天大家得了怪病怎么办!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们村的人就得都死绝了。”又有人喊。
“怎么会,不信大家明天看看,有我们在这儿不会得病的,还有我忘了告诉大家了,你们的一切都已经被我用手机给拍上了,在继续下去就是犯法,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毛石大声喊。
当即就有另外几个声音吵吵着抓毛石,可毛石又说这个资料已经被他传送到了别的地方,一旦他出事儿了,同样这些人还是跑不了。
听着双方的互相怒斥的辩论声以及陈晓梅的哭声回荡在井底,而我将头露出水面缓了好几口气,身体也总算恢复了些许的气力,可忽然间,井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随着气泡的加快,我的脚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住,觉得身体开始失重,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拖着我向下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