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品服装发布会才进行到一半，应淮序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一扭头。
女人美艳动人的面容近在咫尺，垂在脸侧的发丝吊在脸前都毫无知觉。
这么多摄影机拍着，她竟然还能睡着。
应淮序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鬼使神差般抬起手，轻轻将她吊在脸前那一缕发丝撩到耳后，没有叫醒她，任由她靠着。
这还真不能怪她。
她昨天晚上就一直没睡，前天晚上又只睡了五个小时。
若不是定了闹钟，她都忘了今天还要参加Adela的发布会。
真的太困了。
但凡昨晚有睡那么一两个小时，她也不至于在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时睡着了。
“哥哥”
应淮序刚收回视线，就突然听见她的喃喃自语。
他微微一愣，视线又从台上挪到了她白净的小脸儿上。
哥哥？
她是在叫谁？
据他调查，她生长的家庭环境只有一个弟弟，即便是黎家，也没有兄弟姐妹。
那她这一声哥哥从何而来？
应淮序想到。
之前她称呼宋宴舟都是称呼他为“宴舟哥哥”，所以这一声哥哥是在叫他？
这么想着，应淮序的脸又黑了下来。
呵。
还真是对他痴心不改。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是合作关系。
没错。
合作关系。
仅此而已。
应大总裁给自己做完一次又一次心灵净化学后，犹豫再三，还是没叫醒她。
黎昭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发布会全部结束。
听见散场吵吵嚷嚷的声响，黎昭才缓缓睁开眼。
看着身旁身形坐得笔直，腰板僵硬，面容紧绷，眼神阴沉的应淮序。
心里暗暗疑惑：又便秘了？
黎昭打了个哈欠，凑过去小声开口：“想去厕所就去，不用憋着。”
应淮序：“？”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这么关心我？
“那我先过去了，你上完厕所就先到车上等我吧。”
黎昭虽然中途睡着了，但她没忘发布会结束后要去找黎念惜的约定，起身问了工作人员，便往后台去了。
应淮序紧紧盯着黎昭的背影。
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今日时装发布会看下来，并没有任何一件与那设计图纸相撞。
难道这些设计图纸，全都来自于她之手？
应大总裁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别样的情绪。
——
黎昭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很快找到了黎念惜的休息室。
她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笃——”
“进。”
推开门。
休息室里不仅仅只有黎念惜一人。
她的面前坐着两位一男一女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一个坐在长沙发左侧，一个坐在长沙发最右侧，两人隔得老远，看上去有点儿滑稽。
“黎昭，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两人。”
黎昭走过去在对面单人沙发上坐下。
“这位是国际知名设计师Lynnea，这位是国际顶级设计学府的导师Chloe。”
黎念惜给黎昭介绍完，又转头给两人介绍了一遍黎昭。
但很明显，她的名字并没有激起两人多大的兴趣，尤其那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Lynnea是应氏集团首席设计师，自然也听过黎昭的名号。
也在公司楼下撞见过几次黎昭来给应总送饭的场面，心里更加鄙夷。
人人皆知，她不喜与男性接触，应总除外。
她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她知道应总迟早会跟这个蠢女人离婚，所以她不着急。
若不是给黎小姐这个面子，她现在已经摔门走人了。
Chloe倒是不知道京城这些八卦。
他原是黎念惜的导师，特地被她邀请来参加她的新品时装发布会。
黎念惜作为他最骄傲的弟子，他自然要来。
所以他其实才来京城没几天。
加之，黎昭是黎念惜介绍的，他对黎昭的态度也好不少。
“听念惜说，黎小姐对设计很感兴趣是吗？”
Chloe操持着一口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与黎昭交谈。
黎昭想了想，点点头：“是的。”
“黎小姐既是念惜介绍，若是有兴趣来德萨洲际学院进修，我愿意亲自带黎小姐。”
德萨洲际学院？
黎昭茫然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尖锐的女声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讥讽道：“Chloe导师就别白费力气了，人家现在可是应总夫人，每天吃吃喝喝生活愉快的很，哪会去德萨洲际吃这个苦？”
Chloe脸一僵，视线下意识落在黎昭脸上，暗暗观察着她的反应。
但黎昭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她听不懂一样。
Lynnea见状，更嚣张了，继续用外语嘲讽着她：“更何况，她就一高中毕业的蠢货，怎么可能考得上德萨洲际学院？”
黎念惜显然也是与Chloe学习的为人处世
Chloe此人在为人处世上十分圆滑，没有搭腔也没有帮黎昭辩驳。
黎念惜反而蹙起了眉头，正要替她反驳两句。
却被一道流利的外语打断了：“蠢货？呵，设计了一堆垃圾就自以为高人一等了？区区下等人，也配与本公主这么说话？”
黎昭靠着椅背，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手撑着太阳穴，眼睛半争，漆黑的瞳仁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气场属实两米八，但话太中二了。
虽是如此，但依旧把在场几人震慑到了。
但他们惊讶的不是她说的话，而是她外语的流利程度。
Lynnea说的并不是英语，是F国的母语。
Chloe也是F国的自然听得懂。
黎念惜在F国念了几年书，正常交流也丝毫没有问题。
但没想到这位声评不太好，且只有高中学历的黎小姐也会说。
Lynnea脸色一僵，眼神似乎有些慌乱。
她也没想到她竟然听得懂，还能说的如此流利。
“愚蠢的下等人。”
“还是多学几门外语吧。”
“下次想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骂人时。”
“也好有更多的选择。”
“最好选点小众的语言骂。”
“否则别人听懂了你多尴尬。”
“你的设计和你的人一样。”
“都是垃圾。”
黎昭一连切换了好几种不同的语言说完这一长串的话。
每一句话都是不同国家的语言，其中还夹杂了十分小众的外语。
把对面这三人都听懵了。
她是在骂人对吧？
虽然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她骂的应该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