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夕压力很大,虽然霍渊对自己挺有好感,但是夏宁夕不确定霍渊愿不愿意跟她走。
霍渊从治疗室出来之后,夏宁夕就抱着他回病房。
中途有夏家的人来送早餐,被夏宁夕拦在门外。
夏家的人在病房外说着难听的话,在病房里的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尖锐的声音,很刺耳。
“她什么意思?”
“霍渊是我们夏家的孩子,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管我们家的事。”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她凭什么把我们拦在门外?”
“阿渊从小就是吃我们夏家的饭长大的,医院的东西吃不惯,夏宁夕究竟安的什么心,你让她出来,我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周凤林气势汹汹。
但不管她说什么,保镖就是不允许她进入病房。
霍南萧说过,不允许夏家的人来探望霍渊,所以她们就只能趁着霍南萧不在的时候偷偷来看。
不曾想,守门的保镖是一点也不通融,这也就算了,夏宁夕却能在病房里来去自如,这让周凤林怎么能忍!
想到夏洛洛这些年尽心尽力为霍渊付出,就因为夏宁夕的一个栽赃陷害,直接让夏洛洛失去霍渊,周凤林就忍不下这口气。
“夏宁夕,你这个小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周凤林终于忍不住爆粗口。
病房里,霍渊听到后很不高兴,他担忧地望向夏宁夕,见她面色平静,霍渊也不知道夏宁夕是不是生气了,主动安抚她:“夏医生,你不要难过,我外婆说话就是这么难听。”
“我没有难过。”夏宁夕微微一笑,并没有把周凤林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她却察觉到什么:“她平时也是这么骂你的吗?”
“对呀,她说我是小野种,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是小野种,我有爹地和妈咪的,她可能是不喜欢我吧。”霍渊天真地眨了眨大眼睛,说出这话的时候却是很自然的一副神情。
很显然,霍渊并不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小野种,这三个字,侮辱性极强。
周凤林竟然敢这么说霍渊!
夏宁夕拳头都硬了。
霍渊看到她要出去,怕她继续和周凤林吵架,拉住夏宁夕的手:“夏医生,你消消气,她骂累了就会闭嘴的,我们不要理会她。”
“阿渊,你平日里在夏家,她都是这样的吗?”夏宁夕很心疼。
霍渊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我习惯啦,只要她们不推倒我的积木,不打我,我就不难过。”
小孩子就是不容易记仇,哪怕夏家所有人对霍渊不好,霍渊都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的,因为他从未被善待过,所以从小就养成被人伤害却坦然接受的性格。
夏宁夕心都要疼死了。
她紧紧抱着霍渊,低声询问:“阿渊,如果我想带你去找星星,你会跟我去吗?”
“会呀,我答应过星星,等我病好就去找他。”霍渊很期待。
夏宁夕说:“我的意思是,和星星永远住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愿意,星星说过会保护我。”霍渊开心地点头。
夏宁夕正要高兴,却看到小家伙忽然皱紧眉头。
他说:“那爹地怎么办?”
霍南萧……
夏宁夕皱眉,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霍渊说:“爹地可以跟我们一起吗?有爹地,有夏医生,还有星星,我都喜欢你们。”
“不可以。”夏宁夕回答。
霍渊不解:“为什么?”
夏宁夕揉了揉霍渊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因为你爹地不愿意。”
“可是爹地说过会答应我任何要求,这都不可以吗?”霍渊十分失落。
夏宁夕说:“是啊,你爹地不喜欢我,所以,我和你爹地,只能选一个,阿渊,你会选择谁?”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夏宁夕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她很想知道答案,很想知道霍渊会不会选择自己。
她耐心等待,让小家伙思考。
霍渊想了半天,非常认真地说:“我选爹地。”
夏宁夕双眼一红,难受得就要哭了。
她希望霍渊能够坚定地说,选择她,这样她就能义无反顾地带着霍渊离开了。
如果换做星星和初初,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吧。
哪有孩子不喜欢妈妈的。
霍南萧剥夺了她作为霍渊母亲的权利,同样也剥夺她被霍渊选择的权利。
夏宁夕的心几乎疼得要裂开,她强颜欢笑:“阿渊,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比任何人对你都好,我可以做你的妈咪,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如果是这样,你愿意选择我吗?”
霍渊非常严肃地说:“夏医生,我很喜欢你,可是爹地告诉我,我有妈咪的,他还说了,我不能认别人做妈咪,夏医生也不行,否则我妈咪会不高兴的,我怕她不高兴。不过夏医生喜欢我,我也可以做你的干儿子,嘻嘻。”
小家伙想了个两全的办法。
可,这并不能让夏宁夕开心。
这是她的亲儿子啊!
霍南萧为什么要教霍渊这些,是因为害怕她抢走夏晚晚唯一的垫脚石吗?
他可真够狠心的!
夏宁夕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始终压不下心底的难过。她被霍渊放弃了,在霍渊的心中,她也只是一个刚出现不久的陌生人。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霍渊的手背湿了,抬起头才发现夏宁夕眼中全都是泪,他茫然地问:“夏医生,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我去一下卫生间。”夏宁夕怕吓到霍渊,努力平复情绪后跑到卫生间里,打开冷水把眼泪冲洗干净。
可看到卫生间里还放着霍渊的玩具小黄鸭时,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缓了好久,夏宁夕才冷静下来,她擦干眼泪,走出卫生间。
杨越安正在给霍渊换药,见夏宁夕出来,问道:“你怎么还没给孩子换药,都超过时间了,我替你换了。”
“好,谢谢。”夏宁夕哑着声音说。
杨越安听出她声音不对,问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