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鸣说:“反正你也回不去把我当兄弟的日子了,先别扭几天,过几天就习惯了。”
林也就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别扭?”
孟一鸣回:“我从来没把你当兄弟,有什么别扭的。”
接着,他岔开话题,“你别说,这里的傍晚景色还很不错。”
林也以前也没注意过这里的景色,现在看去,还真是好看,跟北京、加州是完全不同的景观。
第二天早上,林也硬着头皮又去卫生所,准备跟孟一鸣说再见。
刚进门,就见孟一鸣已经背着急诊箱要走的样子。
“小也,走吧。”他说。
王卫国表情兴奋,“你们这是夫妻双双把班上,又夫妻双双把家还啊!”
两人都没搭理他,走出了卫生所。
林也很不满的说:“怎么今天又是你跑外勤?”
孟一鸣倒是不在乎林也的态度,“你想想,我跟张婉莹在一起工作多尴尬啊,我是男人,我主动让着点,避免大家难堪。”
林也说话很直,“可你跑外勤,我们就会很尴尬!”
孟一鸣:“···慢慢习惯。”
林也又问:“你跑外勤要跑到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都是我跑。”
“那我以后早上不用来找你说再见了。”林也说,“直接在集合点见就行。”
孟一鸣难得爽快一次,“行。”
队员们见到两人一起过来,又打趣道:“孟医生,追的够紧的啊!”
孟一鸣顺着他们的话说:“好不容易追上的,可不得追紧了。”
林也就觉得孟一鸣很能掰,什么话他都能接上。
孟一鸣这么跑外勤,一跑就是一个多月,林也习惯了,大家都习惯了。
大家的下饭话题也不围着这两人了。
七月的尼国,热的要命,几乎每天都有人中暑。
这天林也他们在户外操作,她的助手突然中暑晕倒了,手里的设备也跟着倒下。
这么重的设备砸下去,人可就危险了。
林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这个设备,可她没注意,被另一个设备划伤了小腿。
她的裤子被划破了,鲜血一下子就把袜子和鞋子都浸湿了。
她疼的坐在地上抱着腿,表情痛苦。
坐在不远处的孟一鸣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抓起急诊箱就往这边跑。
“把他抬到阴凉处,用湿毛巾给他擦擦头和胸口这些,醒了后给他喝点盐水。”孟一鸣冷静的指挥着,把急诊箱交到了旁边人的手上。
他半弯下身子,一手穿过林也的膝盖后,一手穿过林也手臂,抱着她的后背,“扶着我。”
林也疼的都没多想,双手抓住孟一鸣的双肩,被他抱了起来。
孟一鸣把林也抱到阴凉处,打开急诊箱,用钳子夹了一块消毒棉,“有点疼,忍着点。”
他一只手拉起林也破烂的裤腿,一只手消着毒,林也疼的吸冷气。
她的小腿肚被划了一道十多公分的伤口,伤口最深的地方,肉被抠掉了一块,血一直往外冒,止不住。
孟一鸣看着这么大的伤口,皱了皱眉,表情严肃,“伤口太深,得缝合。”
林也从小到大身体倍棒,针都没打过几次,听见要缝合,本就疼的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可她又不好意思说她害怕。
孟一鸣打开了一瓶针水,吸进注射器里,林也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都跳快了。
孟一鸣已经做好准备工作,他手里举着注射器,目光和林也对视,“这是麻药,打下去的时候会疼,你别看。”
不知道是听见打麻药,还是孟一鸣的眼神安抚人心,林也感觉心里宽慰许多。
孟一鸣将针水注射进了林也的小腿上,林也一直别着脸,不敢看。
别看她平时大咧咧的,啥都不怕,她还真是不敢看针头戳进皮肤的那场面。
孟一鸣打完针后,又从急诊箱里拿出缝合伤口的针线等东西。
林也看着他穿针,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这么残忍的事,孟医生像是要缝衣服般的平静。
等了几分钟,孟医生又用消毒棉擦拭了一遍她的伤口处,“还疼吗?”
“不疼。”
“那我开始缝合伤口。”
林也咽了咽口水说:“要缝多长时间?”
“很快。”孟一鸣声音温和的说,“你别怕,我的缝合技术很好,速度也快。”
林也强行辩解,“我不是怕,我就是···”
不经意间,她看见了针线穿过她的皮肤,她差点吓晕过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仰着脸,看着枝繁叶茂的树,心里想着,孟医生这么文质彬彬的人,是怎么干得了这么残忍的工作的?
还有,都能被一辆单车撞伤的人,居然抱得动她?!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缝好了,我给你缝了一个蝴蝶结。”
林也瞪圆眼,“···”
孟一鸣笑道:“要不要看看,很漂亮的蝴蝶结?”
林也扭头,“不看!”主要是不敢看。
孟一鸣遗憾的说:“可惜了,你没见识到我的手法。”
林也的工作是干不成了。
她吃了几颗消炎药后,和孟一鸣一起坐在树下,等着队员们干完工作下班。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孟一鸣说:“想不到我们英勇无畏的女壮士,居然怕打针?”
林也诡辩,“我不是怕,我是不喜欢看打针。”
孟一鸣也没继续拆穿她,“你这么一伤,我们祖国的石油事业又要滞后一段时间了。”
林也懊恼的说:“可不嘛!正是关键时刻!”
“哟?!”孟一鸣双眼泛光,“我听这意思,是有点眉目了?”
林也说:“还不确定,我也只有六成的把握,石油应该就在这地方。”
孟一鸣高兴,“你可是这里的专家!凭你的水平,六成的把握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专家?我?”林也指着自已说,“···你觉得我会信?!”
“真的!”孟一鸣十分严肃的说,“你在我心中可是很厉害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