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即使我不说出来，湘怡她……她自己也能够看的出来。”
顾思明生怕王秀婷怪罪自己，连忙解释道。
主要是他没有避着程湘怡就把她患有星形胶质细胞瘤，生怕王秀婷怪罪。
一般得了癌症，医生是不能直接告诉病人的，而是通知其家属。
他也不想告诉程湘怡这个事情，那可是自己迄今为止带过的最得意的学生。
她对心脑血管的学习研究，比自己这个导师还要深入，所以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想要隐瞒肯定是隐瞒不住的。
什么星形，什么胶质细胞，王秀婷听不懂。
但是她却能听懂最后一个字“瘤”代表着什么。
王秀婷脑子里不断回想起顾思明主任的这句话，忍不住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是顾思明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王女士，你不要太激动。”
“现在医学很发达，也不是一定没有办法治疗！”
顾思明声音沉重的说道。
同时语言中也都是安慰之色。
程湘怡盯着胶片看，也是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主任，你确定机器不会出错，我女儿这么年轻，还那么优秀，她怎么可能会得肿瘤呢？”
王秀婷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程湘怡反而并没有那么惊恐，也许她已经从林枫那里得到了答案。
也接受了这种事实。
“呵，真是嘲讽，自己就是研究心脑血管疾病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患得这种病。”
“而且还是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是自己已经研究出成果，马上就要发表论文，成为这一领域的专家的时候。”
“难道这些荣誉，只有死了之后才能够享受到吗？”
“不对，我不甘心，林老师，林老师一定有办法。”
“他既然可以一眼就看出我得了脑瘤，那他一定有办法可以医治好我！”
程湘怡紧紧的抓着胶片，都被她捏变形了。
她虽然是相信科学的，她也知道星形胶质细胞瘤是恶性肿瘤，是侵袭最快，分化最差的肿瘤。
这种肿瘤的恶化或者说生长速度是最快的肿瘤之一。
同时在大脑中的分布较为复杂、毫无章法的存在于脑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一般而言，从发病到诊断，再到病变，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
是手术也无法根治，最难处理的极度恶性肿瘤。
只要确诊，即使做了手术，那也逃脱不了阎王的召唤，只能继续存活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王女士，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有心理准备，湘怡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
还不等顾思明主任说完，程湘怡就打断了自己导师的话，焦急的说道：
“妈，妈，你先别着急，我们赶紧去找林老师，我相信，林老师一定会有办法的！”
抱着必死的态度，程湘怡反而最冷静，第一时间提出了她认为最正确的方法。
事实上也是最正确的方法。
“谁？林老师是谁？”
“湘怡，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思明还以为程湘怡已经失去理智，乱投医了呢，赶紧出言安抚程湘怡。
“对，对，我怎么会把林老师忘了呢，他们看出来你得了这种病，他一定会有办法医治的！”
“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亲自去求林老师，让他出手救你！”
王秀婷也是从伤心中反应了过来，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的老公打去。
顾思明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们母女两人的转变，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林老师到底是谁？”
“湘怡和王女士为什么那么信任他？”
这边王秀婷也拨通了自己老公程永民的电话。
“秀婷，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正忙。”
“要不等一下我给你回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声音浑厚响亮的声音。
正是滇省省尊程永民的声音。
“永民啊，你快来第一人民医院，湘怡……湘怡她出事了！”
王秀婷再也淡定不下来，抽泣的哭声道。
“秀婷，你先别哭，湘怡在医院怎么了？”
“你快说啊！”
程永民此刻的心也不由的悬了起来。
前几天自己的媳妇和儿子去给自己的岳父贺寿，竟然在金陵省招惹了人，被自己媳妇的弟弟给抓起来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烂泥扶不上墙，让自己的小舅子教育教育也好。
可是自己的小女儿争气啊，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任医生，还在心脑血管科是权威专家。
上次听她说，她现在在研究一个难题，而且已经有头绪了，要是攻克了，在以自己的名义发表论文，那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成就。
自己可是十分欣慰，当天晚上还高兴的小酌了两杯。
要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程永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难道是有人眼红自己女儿的研究成果，过来抢夺？
心里已经愤恨的表明，无论是谁，要是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他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显然程永民想错了，几乎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程湘怡是省尊您的女儿，谁会那么没有脑子做那种事情？
“永民，湘怡、湘怡她得了恶性脑瘤，你赶紧过来！”
王秀婷擦了擦眼泪，哭着说道。
“什么？”
“好，你们在医院等着，千万看好湘怡，别着急，我马上就到！”
程永民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依旧强壮镇定的宽慰着媳妇说道。
但是两行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女儿却是这样的遭遇，这怎么能不让他痛心呢？
……
很快，程永民就赶到了医院顾主任的办公室。
看到老公赶了过来，王秀婷再次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扑到了程永民的怀里，好像有了主心骨。
刚刚她又向顾思明就这一脑瘤询问了一下。
顾思明主任也是毫无隐瞒，一五一十都解释了星形胶质细胞瘤的严重性。
从医学角度和临床验证来看，这种脑瘤还没有一个先例治愈过。
换句话说，就是程湘怡的生命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现在就是治疗还是不治疗、还能活多久的问题。
程永民安慰好了王秀婷之后，走到自己女儿的身旁，把她抱在怀里，强忍着泪水说道：
“孩子，会没事的，我会找最好的脑科医生帮你治疗了！”
“爸，我没事，这件事情还有希望！”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给林老师打电话，他一眼就能看出我得了脑瘤，他也许有办法能够治疗好！”
程湘怡扶着自己父亲的胳膊语气坚定的说道。
“哪个林老师？”
程永民一脸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