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明目光从金黄狸花猫身上移开，在脑海里思忖琢磨着‘经常用手机听歌’这几个字眼。
慢慢的转头看陈思思，拿过桌面上酒杯喝了一口，说：“为什么不去现场听？”
“或者，可以换个设备。”
音响什么，稍微专业一些的设备。
陈思思摇头，笑，“不方便。”
说罢，和凌浩明对上眼眸。
凌浩明的眼眸还是那样带着淡淡的疏离、冷漠，可这一下的对视，陈思思却觉得他的目光带着探究，要把自己看穿，就像是在看原来世界的那个‘陈思思’。
看的陈思思不自觉揪紧裙摆，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
凌浩明瞥了她一眼，那小手的动作全都落尽眼底，随口就转开话题。
“这次主办方黄家倒是下了不少血本，也不知是用什么条件说动林申出场演奏。”
像是察觉陈思思对林申的独奏有点上头，他耐心解释，
“我没有音乐细胞，也无法理解其中的感情，但从商业化角度来看……林申身上的确有不少值得深挖的价值。”
“不过很难请动。”
他手指点着桌面缓慢说到，“从现场的效果来看，我预估不错，林申的确值得。”
陈思思听到这话，她很用力的点头，“如果我是主办方，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死活也要把人请过来，给弹上一曲。”
她捧着小脸蛋，望着远处的林申，傻乎乎笑，“啧啧啧。”
“看看这氛围，看看这情调，岂是一般人弹得出来？”
凌浩明瞧着她脸上不假的喜欢，拧紧眉头，像是碰上很大的难题，他望着那处好久，慢慢吐出两个字，“情调？”
目光里罕见生出分迷惑。
随着第二首曲子接近尾部，陈思思看到有一束光缓慢从林申身侧亮起，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她穿着同为白色简约西装裙长发绑成丸子。
歪头，肩头搭着小提琴，缓慢响起遥远飘散来的伴奏，给整一首歌曲添上一分凄凉感。
陈思思看一会儿，眯着眼睛来来回回看那个女孩，“芜湖”
“那个女孩的眼睛还有站姿，你看完全都是朝着林申，看起来，不简单啊。”
凌浩明本就对这事不大感兴趣，眼皮没抬起，慢悠悠看着手机，“应该不会乱站，每一场表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陈思思挠挠自己的额头，“哦……”
也许是她想多了。
下一首歌曲，钢琴声与小提琴相互缠绵，相互应和，最终又慢慢分别，若离若即，像是两个人隔着一层透明薄膜，永远无法触碰彼此。
一个活在火里，一个活在水里。
永不相融。
这让陈思思忍不住又一次多想，特别是演奏完毕后，看到林申被那个女孩搀扶起来，女孩那细微照顾的动作，让她忍不住感慨。
“林申，如果能自己站起来，一定会更加厉害。”
“可惜了……”
可惜？
凌浩明听到这话，搭在下巴的手指轻轻轻摩挲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看！”
“我的花！”
陈思思突然戳他一下，转头，笑嘻嘻，眼眸里泛着亮色，“果然，紫色花朵配白色西装既高雅又好看！”
陈思思安排好的人，一瞧见时机立刻上前送花。
林申见到靠近的花束立刻皱起眉，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边上正在收拾小提琴的黄怡立刻开口说：“申哥哥，我来吧。”
林申摇头，边上保镖上前，接过花，检查一遍，“是，陈思思小姐送的花。”
本来已经转身下台的林申立刻按住轮椅，转头，“等等！”
“……给我。”
他捧着花束，扭身看到边上黄怡脸上惊讶的表情，疲惫的双眸浮出分正切的笑，“一个很可爱、很好的女孩。”
努力从轮椅上扭身往人群里面看一会儿，直到边上保镖轻声告诉他，“林少爷，该离场。”
林申这才回神，轻轻点头，脸上浮出分清浅的笑，还是同往日那般，和边上的黄怡说话，“下次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黄怡抱住乐器盒子，艰难挤出一个笑，“哥……这是有喜欢的人？”
林申笑容更深，“是啊，她坐在那里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怎么会有人刚刚好，长成我喜欢的样子……”
林申那笑，黄怡最喜欢的笑容，让她觉得双眼刺痛，“……”
下一刻，林申那明亮的笑暗淡下去，“可惜，早已名花有主。”
黄怡：“……哥哥，这么好，谁不喜欢？”
林申晃晃头，笑，“不。”
“一切都是缘分，只是轮不到我而已。”
黄怡皱眉，“她是觉得哥哥有缺陷不喜欢吗？”
林申抬手拍拍她的肩头，“黄怡，我和你说过感情的事不是喜欢就一定可以在一起。”
说着，他脸上浮出分红晕，“能见到自己幻想中喜欢的人真实存在，这已经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
“我又何所求？”
说着，轻叹一口气，“我和你说了，要叫师傅，黄怡。”
黄怡：“……”
黄怡：“是……师傅。”
黄怡：“师傅，要不要……我帮您推？”
林申摇头，“不用，你和说说，这次第一次上台表演，什么感受？”
黄怡看着林申搭在轮椅扶手上骨节分明、漂亮的手指，“我……”
“……”
随着林申离场，大厅正中间的演奏并没有停止，反而开始出现各种乐器，从独奏慢慢变成各种乐器配合的合奏。
随着歌曲变换，林申表演带来整个场面的那点光亮开始消失不见，随之而来是有一束极其明亮的光线开始在整个场内旋转，缓慢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陈思思心里生出一分不好的预感。
凌浩明轻声说：“你坐远点，别靠过来。”
陈思思皱皱眉，起身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这一束灯光随着歌曲演奏，缓慢移动，从每个人身上划过去。
陈思思怎么也没想到，这控制光线的人实在是厉害，明明她和凌浩明坐得这么偏，却能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