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叫阿赞坤(1/5)

我在想一件事情。

今天早上出门之前,我有没有往狗笼放狗粮。

这不是一件小事。

对我而言,甚至算是个有些棘手的困扰。

因为宠物有些挑食,而母亲本就不太喜欢我养宠物。

如果因为宠物挑食的原因,让母亲心烦,母亲可能会连我也一起讨厌。

我不喜欢这样。

所以,我一直非常小心。

前段时间,咨询恰当的人后,我初步制定了训练计划——

前两天只给少量的清水,第三天再给予一定量的食物,规定时间进食,时间一到就撤走食物。

如果不吃,那就直接撤走食物,再饿三天。

要么吃,要么饿死。

这个计划实行到今天,刚好是7轮,成效初显。

按道理来说,再坚持一周或者两周,应该就可以彻底改变宠物挑食这个状况。

但,今天这场训练失败了。

电话,因为一个电话。

电话里,有一个我见过一面的人我记得应该是父亲的师兄的某个徒弟,好像是叫缇查?

我也不太清楚。

总之,他希望我能去一趟佤邦,那里有需要我的人在等我。

他提到了那个人认识我的母亲,我有些着急,所以出来之时,没有注意喂狗粮这件事。

这种超乎预料之外的事情并不常有。

但仅需要一次,便会打乱我后续的所有计划,导致我一直不可控的努力回想这件事情。

佤邦离暹罗首都有些距离,哪怕现在动身回去,回到家中的时候,肯定也过了午夜零点。

今天的训练计划一定是赶不上了。

赶不上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令我有些呼吸不上来。

而后,我又做了一个错误的事情。

我没有控制住力道,有温热的血溅射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脸脏掉了,我的衣服也脏掉了。

母亲肯定会知道我又做了她不喜欢的事情。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或许,我本不应该出门。

我试图脱离这种令我难受的情绪,所以一时间没有说话。

缇查,还有周围好多不认识的人却表现出很紧张的模样。

他们在相互推搡,最终缇查来到了我的面前,他躬着身尽量将身体拉到同一水平线,一边观察我的神色,一边似乎在斟酌用词:

“阿帕阿赞请消消气。”

“这个女人虽然出轨两个男人,但不值得您如此动怒”

他的话语提醒了我。

我想起来了,不小心划开面前女人的手臂并不是我今日做错的第二件错事,而是第三件。

第一件错事,是在最早的时候答应了面前这个人,来到佤邦。

这个人欺骗了我。

而且还是好几个谎言。

他在电话里面同我说,有一个女人在等我。

女人是我母亲的妹妹,而这位妹妹嫁给了佤邦一个有钱的男人,现在男人不再爱她,所以需要有一个绝对有能力的人,帮她挽回男人的心。

但我过来之后,发现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母亲的妹妹,血蛊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们俩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是第一个谎言。

第二个谎言,是事情完全不是我来之前的模样。

我愿意帮助这个女人的前提,是彼此定下海誓山盟之后,女人被男人舍弃。

如此的话,我愿意帮帮这个可怜的女人。

可女人并不只是被舍弃这么简单。

她今年47岁,丈夫66岁,她还有个情人,今年22岁。

前日,她丈夫在外地出差,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通,丈夫觉得情况不对,所以驱车赶回了家,刚好将她和名为干儿子,实为情人的男人捉奸在床。

丈夫想要同她离婚,她却贪图丈夫的财产,还有情人年轻的肉体,所以想要同时抓住两个男人的心。

我为什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当这个女人跪在我面前的时候,读心蛊早就将她内心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喜欢她内心里说的话。

我也不想给她我做的蛊。

况且况且我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我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往狗笼子里放狗粮。

到底有没有?

到底有没有?

我太难受了。

所以,当她向我伸出手的时候,我划开了她的手臂。

缇查似乎非常紧张,所以才会在她躺在地上尖叫的时候,在一众形如鹌鹑的阿赞里面挺身而出。

可他不知道。

他和这个女人,我都很讨厌。

我试图同他讲道理,分享此刻的心情:

“你知道我今天有没有往狗笼里面放狗粮吗?”

缇查原本正在絮絮叨叨的说些让我别动怒之类的话,听到我说话之后,似乎很是吃惊。

几乎是瞬间,缇查的额头就有汗珠渗了出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佤邦地处暹逻之北,算是凉爽的地界。

缇查的声音有些时断时续,言语也有些颠三倒四:

“这个女人很有钱,帕阿赞。”

“她的丈夫是商人,她自己是z客,她的情人也是寺庙里面的龙婆和尚,她不相信我们,指名要了您,并且给了相当丰厚的报酬,那是普通人从未见过的数目,所以我才大着胆子将您喊了过来”

“我的意思是,除了那件寺庙,所有一切都是您的。”

“无论是她的丈夫,还是她,还是那座寺庙,我们原本就没有打算放过。”

“我们想着让您来一趟,也是为了将一切完好的收尾,”

“我本来想等您到了,再和您说这件事情的”

缇查说道最后,身形越来越低,一直给我磕头:

“我们这一脉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我们想要转化那座寺庙作为根基,就得找个合适的靠山。”

“帕阿赞,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是故意的。”

他又在说谎。

他们就是故意的,把我骗来这里,就是为了借着女人求助的名义,用蛊虫蚕食掉他们的一切。

我还听到那群阿赞里面有人在说我是毛头小子,如果不是需要我的力量,不会让我在这里放肆。

我讨厌这样。

我讨厌有人同我说谎。

可我还是给了缇查一个新的机会,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该怎么知道我今日有没有往狗笼里面放狗粮?”

缇查在痛哭流涕。

他最后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家里有人会告诉我这件事,并且帮我把狗粮添加上的。”

太好了。

是一个好方法。

我太笨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件事。

缇查回答了正确的答案,无论电话的结果如何,都已经足以抵消我的疑惑。

所以我宽恕了他对我的欺骗,并且带走了一只没有主人的宠物准备离开佤邦。

我将电话打给了父亲,父亲似乎是听到了我这边哭声,他十分沉静的告诉我:

“狗笼里有狗粮。”

“你不用如此的疑神疑鬼。”

“只是你不能再将宠物带回来了,阿坤。”

“我要告诉你另一个常识,真正的狗,是不会叫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