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有些耳熟,有些像是某位相声演员的名台词。
只是不知道这拉长也没巴掌大的小蛇到底是从哪里了解到的网络梗
游梦之无奈的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符箓,催动口诀,将九节龙被下的禁制拆除。
不知是因为被投了脏污之物,还是这九龙井没有人加固封印,总之压根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便将九节龙带离了九龙道观。
三人一蛇走出废弃的九龙道观之时,天光堪堪乍破。
葛老九心中积攒多年的郁气,在此时近乎一扫而空:
“观主,阿九前辈此时天光乍破,今后,我们道观必定能如旭日初升!”
游梦之含笑答应一声,心中也是有些触动。
几人就近吃过早饭,重新回到已经颇有模样的云青观,赶巧遇见来上工的江如瑜等人。
九节龙许久不曾外出,看什么都新奇的紧,探头探脑的瞧人,似乎有一展身手的架势。
葛道长怕它吓到普通人,连忙带着它四处逛逛。
游梦之将道观中打井的想法和江如瑜提了一下,立马便得到不赞同的声音:
“不太行,打井不能私自打,不然的话算是非法采矿。”
“道长要是想要小池子,让香客许愿还愿投钱币的话,问题倒不是很大。”
小池子?
倒也不是不行,年代已经变了,也不是非得拘泥于一个水井。
九节龙也未必想在水井中再带上几百年。
若是为了冬暖夏凉的水九节龙也说了,那是他的洗澡水。
以它现在身上的脏污程度,喝下去不一命呜呼就很好了,还是别折腾香客了。
游梦之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江如瑜非常靠谱,立马开始规划用地,游梦之逛了几圈,发现观中正殿和两间侧殿建设的都已经十分漂亮。
不但地板雕栋,和门窗桌椅都已经大致妥当,连殿中石雕也都已经打好,只是还未上金箔,未铸金身,不成法像。
盘算着铸金身的钱,游梦之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赚钱!
马不停蹄的赚钱!
正想会鼓山厝继续直播大计,还未走出道观门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喧哗,似乎是一帮人正情绪激动的吵着架:
“阿嬷,这真不能拿,这我们还有用的!”
一道刺耳尖利,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立马回嘴道:
“我昨天能拿,怎么今天就不能?我知道了,你们想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不就捡点儿废品,让我一个老婆子好有钱吃饭吗?你们就没善心吗?”
游梦之迈步出门,恰巧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工人长出来回嘴道:
“你昨天拿的可是搭点香棚的废铁皮!今天拿的可是实打实的钢筋!”
“这哪里是什么废品,这是我们刚刚切断准备拿来干活的,我们数了数切得,都是定数,用一根少一根,怎么能给你?!”
“之前给你拿那么多废品已经很好了,你这老太太怎么蛮不讲理的?!”
被工人称作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今年约摸七十多岁,一头齐肩的头发早已经花白,穿着花花绿绿的尼龙布料衣服,一只手扯着一个大号的黑色编织袋,一只手死死抓着几根手臂长短的粗钢筋。
大有要她还,她就撒泼打滚的架势。
刻薄阿嬷听了对面工人的话,却就好像是耳聋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单手拍地面,开始胡搅蛮缠:
“哎哟,作孽哟,大小伙子欺负老婆子喽!”
“就一点点废品,又不是多大的东西,你和我一个老婆子计较什么!”
“你家就没爹没妈,见不得老人家好?”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久,就是靠捡垃圾卖废品活的,你这不让我捡废品,你这不就是要杀了我吗?!”
“救命喽!老天呀!看着年纪不大的一个小伙子,硬生生是要把我逼死啊!这死后投胎是一定要入十八层地狱的!”
刻薄阿嬷手在地上拍打,张着大口,不断的哭嚎着,看上去倒真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惹得刚刚说话的大小伙子脸色涨得通红,讷讷不知道如何说话。
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这胡搅蛮缠的阿嬷嘴巴张的虽然大,但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
完全就是,纯干嚎。
游梦之在旁看了半天,险些看乐了,但目光定睛倒某处时,却收敛起了唇边的笑意,缓步走了过去。
在场围了不少人,有些看热闹的,有些知道和这种泼皮谈论无用,所以没开口的,有些义愤填膺,面上显然有些怒意的
这些人不少都认识游梦之,等她一走过来,立马就礼貌招呼道:
“老板。”
“东家,这人非要”
有人立马要将此地的事情转述,游梦之随意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而后倒像是漫不经心般说道:
“钢筋是吗?”
“辛苦大家重新切几根吧,等会我请大家吃点心。”
龙港的点心,尤其是建筑工人群体的点心,并不如传统点心一般精细。
也不是什么摆盘精致的小糕点,汤底清亮的茶水。
而是实打实能果腹,回复体力的面食,盒饭,肉汤,夏季还会有一些清热解疲的梨汤,或是冰镇水果罐头。
但这些都有个大前提,那就是东家厚道,愿意提供这些附加品。
不然对于这些工人们来说,工作一天领一天的工钱也是正常的。
于是听游梦之这么说,在场之人立马反应过来这位东家心软,是想把钢筋给那泼皮阿嬷。
有好几个手脚麻利的工人也不多嘴,立马反身重新去切钢筋,最开始那位和阿嬷起冲突的小伙子也有些着急,立马道:
“东家,你可不能听这阿嬷骗!”
“咱们先前看她可怜,每次都将废品啥的留给她,结果她不但不知道感恩,今天还直接抢东西”
“你要是今天给她,她明天估摸着还回来,到时候越拿越多,这地方就得空了!”
地上的阿嬷听了游梦之这个东家的话,自觉拿捏住了小姑娘的善心,有了靠山,一点也不怵比自己高了快两个头的小伙子,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小伙子的鼻尖就开始又一轮的怒骂:
“你东家都说要把东西给我,你算是啥?”
“我一看你这人就是个烂心肝的玩意”
后面骂的太低俗刺耳,游梦之压根没有细听,只是宽慰了几句在自己工地上做工的小伙子:
“没事儿,给她吧。”
“几根钢筋能值多少钱?就当做是给提前给这老太太烧纸了”
“反正她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