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梦之一惊,顿下步伐,扭头往后看去,恰好撞见一辆挖掘机,正往下越陷越深。
牢靠的土地正在分崩离析,吞吃着地面上的一切。
被困于挖掘机内的工人再也不敢顾挖掘机的损失,直接跳出操作室,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也恰巧是他跳出操作室的那一秒,挖掘机彻底陷入地面。
原本就一片狼藉的铁棚区,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死里逃生的中年汉子吓得不轻,几个工人围着他,脸上俱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可游梦之却完全笑不出来,她亲眼看着无数黑气从塌陷处涌出,四散逃窜。
这地下的墓——
大凶!
游梦之吞了吞唾沫,第一次感觉问题有些超乎预料的棘手。
良久,最终还是老实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一小时后。
种花家,特殊事件调查局。
一中年人快步推开办公室大门,将一张资料放在自家老大桌案上,汇报道:
“老大,刚刚收到龙港片区警方的转递消息,有一个大墓显形了。”
“说是曾被盗墓贼挖过,地下本就千疮百孔,刚刚破土动工的时候,一下就塌陷了!”
“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回绝对有A级,甚至S级”
“那墓中的阴气盛到只要是阳火稍弱一些的人,都可以肉眼看到!”
满头花白的老者面容一肃:
“立马启动应急方案,还是那句话,优先保护生命财产。”
中年人连连点头,立马要退出办公室安排具体事宜,临走却又听自己老大说了一句:
“对了,最近咱们底下的分部不是刚好收了一个这方面的人才吗?叫什么来着”
中年人有眼色的接到:“代号叫老八捌。”
老者点头:
“让他去看看。”
中年人答应一声,重新合上办公室的门。
室内一片安静,良久,老者才放下详细资料,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这么凶险的墓葬,希望那群闻利而动的老家伙们不要插手参与了。”
江西,酒江。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汉子突然睁开眼睛,手指并拢,掐算几下,高声笑道:
“这阴墓出世,不恰好是为我增强赶尸法门吗哈哈哈哈”
中年汉子大笑三声,背上木匣,立马朝阴气汇聚之地狂奔而去。
十万,阴山。
骨瘦如柴的老者咳嗽连连,掏出手机一阵捣鼓,终于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快回来,现在有绝佳养阴滋补的大墓!”
“多少人眼馋着呢!晚一步就没了!”
老者挂断电话,立马准备动身。
这一幕在墓葬出世后的几小时内,在多地连番上演。
无数心怀鬼胎的人,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后便抽身赶往龙港,想要分上一杯羹。
而游梦之,只能坐在自己的地皮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日出。
一天一夜过去,她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四周已经被官方封控,陷入地下的挖掘机,也被中央吊机吊出。
只不过损伤严重。
故而游梦之的地皮还没开工,身上那些直播积攒的三十多万,基本都赔偿给工头,以及因此受伤的人员。
游梦之久久不能回神,喃喃自语道:
“我真傻,真的。”
“单是知道
“现在钱没了,道观也没影子”
游梦之只能感觉到自己身心俱疲,突然听到身后有道破锣鼓般的雄浑嗓音,惊喜道:
“诶?大妹子,你咋在这儿啊?”
游梦之扭头看去。
这不正是前天才见过的老八捌?!
老八捌满脸喜色,不顾身边几人的阻拦,快跑几步来到游梦之身边。
游梦之自然也看到了他这一身裁剪合体的制式服装,不由得放松了些:
“这么快就进官方了?”
老八捌满脸得意:
“可不是嘛,多亏了大妹子的建议,刚刚进来就给我排了任务呢!”
“我和你说哈大妹子,这儿有个倒霉蛋,地界上刚要开工,就出了大墓,挖又不能挖,建又不能建,短期内是肯定要血本无归了哈哈哈哈”
老八捌哈哈大笑,等好一通笑完,才回过神来,一拍脑袋:
“对了妹子,还没问你咋在这里呢?”
游梦之脸上的黑气都可以化成墨水,但还是咬牙道:
“我就是那个血本无归的倒霉蛋。”
老八捌顿时嘘声望天,拿眼睛直瞪那些不阻拦他来触霉头的同事们。
同事们纷纷摊手无奈:我们刚刚可是阻拦过你的。
好半晌,游梦之才缓过神来,轻声叹了一口气,问道:
“官方都已经插手,是不是晚些还是能开工?”
老八捌和几个同事们面面相觑,游梦之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去:
“不行?”
老八捌面上都是尴尬:“不一定,还是得评估墓葬的规模大小,要是有价值,估摸着就会抢救发掘考古你这地界就会被征用。”
游梦之眼前一黑,险些没一头扎进土里,好半晌才问道:
“那要怎么评估,你们评估吗?”
说不定能走走后门?!
老八捌左右看了看,又带来一个噩耗:
“不是光咱们,说是还有几位特聘专家”
“别看我,我不认识”
“只是听说这回想来的专家贼多,还是筛选好几遍,才给了五六个名额呢。”
专家?
专家下这种阴气滔天的墓,那不就好像是砍瓜切菜吗?
游梦之皱起眉,正想给这些人劝告,就听身后从传来一阵响动。
一个原本站在老八捌身边的中年男人,几步略过游梦之,恭声说道:
“佘老爷子来了,您好,我是特调局派来视察的负责人,鲁任嘉。”
“请稍作休息,我们马上就搭建临时大本营。”
游梦之转头看去,恰好对上一道死气沉沉的视线,那目光的主人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一步三咳,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
这老者周身气场肃穆,放在平常绝对是不世出的大佬。
原来是这种‘专家’。
游梦之的目光只短暂停留了几秒,便转向干瘦老者身侧的年轻男人。
或许叫男孩更为恰当。
他年岁似乎不大,只有二十岁上下。
长身鹤立,眉眼岑寂。
颈边是宛如凝玉般的白,而唇色则是极为浅淡的粉。
游梦之喉间微动,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
这人,真是,好伟大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