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梦之自顾自说着:
“你最近没发现自家女儿的肩头一边高一边低吗?是否有和你聊过颈椎肩颈处总是劳累疼痛?那正是婴魂趴伏身上,阴气入体的表现。”
“正好是两边,一边两个,一边一个。”
“所以你确定百分百了解你女儿的生活?”
此话像是利刃投入一潭平静的死水,荡起阵阵回波涟漪。
只要是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国人,几乎都能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游梦之是在询问对方是否有x经历,怀孕,甚至打胎。
程娟足足反应了得有两三分钟,先是下意识的肯定了游梦之所言的大宝肩膀疼痛,随后回神后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替自己的宝贝女儿否认:
“没有!我女儿不可能打胎的!我女儿从小到大都很乖,按时上下班上下学,不曾在外留宿,甚至从来都不穿比基尼”
“怎么可能出去乱来!”
程娟显然有些激动,最后一句话不由自主的抬高了音量,游梦之看了一眼不远处刚刚关闭的那扇房门,将程娟重新拉出玄关。
合上大门,游梦之扭头便看着程娟眼中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程娟的神情笃定,言之凿凿:
“大师,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什么脾气秉性我是知道的。”
“实在不怕外人笑话,我就直说吧。”
“我家两天前没的那个死鬼男人,和我结婚快二十五年,有二十年都不在家,在外旅行与其他人打得火热。”
“只要在家,一半的时间都在家暴我们母女”
程娟咬着牙:
“这就是我为啥那么恨他,说他哪怕没死我也要签放弃救治书的原因,早些年是因为我没钱,娘家又不是退路,离不了婚。”
“导致大宝一直跟着我挨打,后来她看到我的婚姻失败,整个人也对爱情失去了信心”
程娟的语气之中有些许的悲凉,眼中有明显的水光:
“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很害怕生人,有生人在场,就几乎不会说话。明明你站着理她很远,但是她就是克制不住会想躲开你”
“这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无法和任何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程娟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游梦之思索片刻,等对方哭泣声稍稍平复,才继续说道:
“如果你说的东西皆是属实的话那,那些婴魂的母亲可能并非是她,也有可能和职业有关”
游梦之略一沉吟:
“印绶破格,命家定用神。”
“以你女儿的面相来看,她是个护士?”
程娟忙不迭的点头道:
“是!大师不愧是大师!我女儿今年刚刚好大四,在不远的一家私立医院上班。”
程娟脸上略有犹疑:
“但我记得我家大宝,不是妇产科的护士呀?”
“我记得因为大宝不喜欢陌生人,当时学校分配岗位的时候,我还去走动了一下,那个私立医院的副院长,刚好是大宝的表舅,所以把她调岗到后勤护士站”
“就比较轻松”
后勤护士站里都是一些闲散岗位,通常都是分配给将要退休,且精力已经明显不足的护士们。
这些程娟没说,但游梦之却是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支吾:
“明白了。别担心,我不会举报,有特权不用,才奇怪。”
“只是这样一来,不知道她在医院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接触到婴魂,我便需要先去趟医院,了解一下为何这些婴魂会缠上你家女儿”
“也好对症让你女儿身上那些婴孩离开”
游梦之在思索着这事儿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眼前突然闪过大片红色——
钞票!?
程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大号的女士手包,已经将袋口打开,捧到游梦之面前,袋口中成叠的红色纸钞简直晃瞎游梦之的眼睛,着实令她一惊。
游梦之眼睛都直了:
“这,这如何使得!”
“不不不,千万别放到我口袋里,不行的!我受之有愧啊!”
“哦,这个口袋放满了我这儿还有裤兜!”
“好好好,我就知道此番出行必然是道祖对我的磨炼!程女士放心,你女儿这件事我已经管到底!保证保你女儿安全!”
程娟奋力的将纸钞往游梦之全身各处的口袋里塞,足足塞了得有二十捆,眼见着手中的女式手提袋见底,才堪堪停下,颇有些气喘吁吁:
“好!有大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听说大师们出门都是需要路费的,所以我特地去取的现金。”
“这些路费大师先收着,到时候如果我女儿真的好了,我再给二十万的辛苦费!”
再给二十万辛苦费!
游梦之眼睛被彻底点亮,又是几句交代,一直到出了程娟的家门,被送上计程车,她摸着口袋里的成捆的金钱,脑子都有些不可置信。
足足四十万!
游梦之几乎是出了门就直冲银行,将所有钱存入银行卡后,直扑程娟给的医院地址。
这个地址并不算太远,但是门牌十分特别,恰是莲花路路段上的44号。
按道理来说,如此有指向意味的门牌通常会被大多数人厌弃。
但这家医院却是出乎意料的忙碌,还未到医院门口,各类车辆便将整条街堵个水泄不通,游梦之在路上走了半小时,车流只走了不到五十米。
路上人行道上都是拿着标有【仁心医院】药袋或是检查单的行人,这让游梦之对这家医院的繁盛有了全新的认知。
仁心医院内几乎各处都有【除医务人员外禁止入内】的标牌。
但好在游梦之来之前就早有准备,拿走了焦大宝的工作证件以及护士服,让程娟为女儿请上几天假期。
她体型与焦大宝相差不多,经过简单的装扮,带上口罩之后,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顺利穿过门卫门禁,游梦之几乎一路畅通无阻,七拐八拐到了所谓的后勤护士站,正想推门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聚集的地方。
身后却有突然传来几道声音,阻止了游梦之推门的动作。
那几道声音尖而细,一听就出自女性:
“哟,这不是我们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大宝吗?怎么今天没有着急回家?是知道姐姐们要找你‘玩’吧?”
“春红姐,我说啥来着,大宝就是喜欢和我们一起玩的,只是嘴笨不会说呢!”
“大宝,今天要玩啥,是要和姐姐们去仓库玩笔仙,还是”
“替我们去妇幼病房里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