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定下

“松哥儿是长子嫡孙,是要继承国公府的,江家二老爷的嫡女身份不够。”太夫人再次表明长孙媳人选的重要性。

柳氏听闻太夫人所言,刚才为长子悬着的心有了着落;又想到唐文柏和江侯爷的庶女婚配,女大男在凌国高门之家基本没有,怕是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

“母亲,如此看来,倒是允哥儿和江家二老爷的嫡女相配。”二爷主动向太夫人表明态度。

太夫人提议大家商量,其实也是想着国公府里唐文允结亲最合适。

江家二房和唐二爷一样科举出身,不过一直外放为官,近日听说又要到江南上任,任凌国三州之一的云州知府。

两家结亲,也算给二房添点人脉,毕竟荣国公府现在是武将世家,文官的人脉还是不多。

“不行。”两道人声同时传来。

一向做花瓶不出头始终跟在二爷身后以夫为天的二夫人,急切地出声阻止。

自家允哥儿是二房唯一的男嗣,又自小博闻强识好读书,他日金榜题名,完全可以迎娶名门贵女,这个时候和江家二房嫡女定亲,太亏了。

张氏见荣国公也出声阻止二爷,也就继续低头装鹌鹑。

“二弟,为兄作为长子,既然继承国公府就应该替父亲遵守承诺,怎能让兄弟承担?”

荣国公示意二爷先不要反驳,“况且,江老侯爷提出让萱儿嫁过去,这件婚约也就是大房的事。”

荣国公言辞郑重,唐二爷也就没有再提唐文允的婚事。

柳氏虽然有心再说几句,但见荣国公面色严肃,不敢多言;又怕自己到时候情绪激动言语有失,伤了国公爷的兄弟情面。

“母亲今日想让大家商议,其实是想告知你们这件婚约的缘由,让大家心里有底。不过婚事未定之前,婚约的事就不要让外人知晓了。”

荣国公嘱咐大家一声,让大家各自回去歇息,自己留了下来。

“老大,我心里原本想着允哥儿和江家二房结亲,江二老爷在外为官多年,对允哥儿将来的仕途更有帮助。”

太夫人心里也有杆秤的,虽说孙子、孙女都疼爱,但是对这件婚事是真的好好思量过,才认为唐文允结亲更合适。

“母亲,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都尽力了。”

好在女儿是愿意的,所以荣国公也逐渐接受这件婚事。

“老大,既然事情说道这份上,咱们就好好给萱儿置办嫁妆吧。”太夫人对这个结果其实心里有预期,也不难接受。

“母亲说的是。萱儿是国公府嫡长女,公中定例是一万两银子的压箱,儿子私下再给她两万两私房,添几个盈利颇丰的庄子和铺子,再加上她母亲的私下补贴,也尽够了。”

荣国公已经思量过,给大女儿的嫁妆绝对要丰厚,要让大女儿风光出嫁,十里红妆。

听到大儿子安排的妥帖,太夫人心里满意,“萱儿嫁到江家毕竟是因你父亲定下的婚约,到时候我这个祖母肯定也要多补贴些。”

……

晚间,吃完晚膳,唐冰萱带着知春直接去外院书房,求见荣国公。

“父亲,与江家的婚事如何了?”

早前父亲询问自己的意思,唐冰萱应下了这门亲事,但过了几天,长辈们还没有给自己准信,唐冰萱有些不解,特来询问荣国公。

“我和你祖母已经商议好,明日就给江家准信,把你跟江疏年的婚事定下来。”

荣国公对女儿的到来并不意外,毕竟这件事确实拖到够久,江侯爷没有来催自己要答复,荣国公心里不胜感激。

唐冰萱听到父亲的话,知道亲事板上钉钉,心里也松一口气;毕竟母亲一直想让自己嫁给嫡长子,将来做高门当家主母。

唐冰萱看着父亲,声音低缓,“母亲也同意了么?”

荣国公想到告诉柳氏这个决定的时候,柳氏还是不同意的。

荣国公言辞犀利道:“两家婚约必须遵守,如果萱儿不嫁给江疏年,那就让松哥儿娶江家二房嫡女过门。”

这个选择题,柳氏犯难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舍弃都疼。

最终柳氏默认同意唐冰萱嫁给江疏年,完成老国公当年的承诺。

柳氏的选择,荣国公当然不想跟女儿说,伤及母女感情。

“为父已经说服了她。你母亲素来疼爱你,估计会多给你置办嫁妆的。”

唐冰萱也不深想柳氏同意的缘由,对父亲的打趣也不羞赧,“那父亲也要多疼爱女儿才行。到时候女儿能不能在江家横行,就指望父亲撑腰了。”

“”。

第二日一大早,荣国公差人到永宁侯府送信,约江侯爷在梵楼吃晚饭。

江侯爷连等了荣国公数日未有回复,还以为会不了了之,接到邀约应允必会准时赴约。

于是,昨夜辛苦出任务凌晨才回来补眠的江疏年,就被自家亲爹三次夺命传唤到了外书房。

此刻的永宁侯府外书房,乔氏已经端坐喝茶,知道荣国公今日邀请江侯爷赴宴,心里就有了六分底。

“父亲,您有什么要事?儿子昨晚和朋友饮酒忘了时辰,回来才睡不久还困着呢。”

江疏年这个纨绔子当得有模有样,一开口就气的江侯爷心火旺盛都差点忘了正事。

“今日荣国公约我赴宴,左不过两个结果。若是婚事作罢,咱家就再相看其他人家;若是婚事成了,之前的允诺也要有个凭据才能让国公府众人安心。”

江侯爷说着,把桌子上早就写好的字据拿起来,递给乔氏和江疏年看过,要求他们签字按手印画押。

乔氏觉得这样做甚好,更能让荣国公府看到自家对唐大小姐的诚心求娶,直接就执笔书写。

江疏年看着自家爹娘都签了名字,再一次生出自己是捡来的念头,看着字据就像是自己的卖身契,而且不计报酬的那种。

“父亲,咱们家既然已经许诺对方,就绝不会食言而肥,您何必多此一举?”江疏年必须为自己的“卖身契”再争取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