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返程的时候。
商贾在队伍的最末尾,周岁向几人告别,薛盈盈则被薛统领拎走,路凡舟也回到路家的位置去,褚箫儿的身边只留下了封云锦。
闲月郡主正陪在皇后身边没空管他,封云锦也乐得自在,屁颠屁颠的跑到褚箫儿跟前去。
“殿下,这下我保护你啊!”封云锦骑着一头黑色烈马,昂扬着姿态,飒气凛然。
褚箫儿胳膊撑在马车的侧窗,兴致索然,:“你还是先看顾好你自己吧,要是指望你保护我现在都葬入皇陵了。”
封云锦还在笑,完全没有被看轻的窘迫。
“殿下也太看不起人了吧——难道你不知道今年秋猎的头名是谁吗?”封云锦抬着下巴,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十分欠揍。
听到这话,褚箫儿终于看向他了,只是她表情皱在一起,明显不敢相信的怀疑道:“总不能是你吧……你不是半路就出来了吗?”
别说狩猎了,就连晚上野炊的猎物都不够,最后要不是有褚绥阳在,光靠封云锦那几只兔子,她们早饿死了。
他要是都能拿头名的话,那其他人究竟是有多废物?
封云锦眼神高深:“当然不是!殿下你也太信任我了吧,我都感动了!”
褚箫儿:“……”
封云锦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的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卖起了关子:“不过虽然头名不是我,却也和我有几分与有荣焉的关系。”
褚箫儿想打人的表情已经写在脸上了,封云锦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殿下你怎么一点都不禁逗啊!”封云锦一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头名当然是我表哥啊!”
褚箫儿面无表情,回头甩给贺礼一个眼色,贺礼立刻就明白,拿着剑鞘上来就给还在哈哈大笑的封云锦来了一棍子。
“啊!”封云锦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原本笑出来的眼泪一下子涌的更多了,挂在睫毛上,只是这次是疼出来的。
封云锦疼得呲牙咧嘴,表情痛苦的控诉着贺礼:“我靠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差点没把我打死!”
“活该。”褚箫儿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么一句。
封云锦有点委屈,他看殿下一直闷闷的才想逗逗她来着,结果小殿下上来就让人给他捅了一把腰子。
褚箫儿原本已经把帘子放下来了,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又掀开问到:“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封云锦委屈巴巴的回答:“殿下你怎么连这个也忘了,我表哥当然是凌风云啊。”
凌风云?
褚箫儿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她每次看到封云锦总觉着忘记了什么,原来是因为凌风云。
凌风云和封云锦是表兄弟,俩人都长的像母亲,从长相上本身就有四五分相似。只是凌风云是文渊候之子,又从小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诗词歌赋烂熟于心,小小年纪就能写出一副让不少文人墨客都赞不绝口的好文章。
凌风云为人刚正,长的又芝兰玉树一表人才,京中但凡适龄的女子几乎没有不想和他结亲的,有这样的存在做对比,封云锦免不了经常被人拉出来贬低一番。
封云锦却不在意,甚至他对这个样样完美的表哥的崇拜几乎溢于言表。
只是这些并不是褚箫儿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凌风云同样是太子党羽!
褚箫儿清楚的记得上辈子的朝堂局势,那样庞大的势力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不管是尚淮安还是凌风云,这都只是褚清寒麾下羽翼的冰山一角……
她不知道褚清寒现在的手已经伸到了哪里,就连想要斩断都有些无从下手。
这是褚箫儿重生后第一次感到迷茫,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褚清寒都站在暗处让人无处可抓,上辈子哪怕到死她也不知道褚清寒身边究竟都站着谁。
回程的旅途一切顺利,几人和褚箫儿拜别后便被家里的长辈带了回去,褚箫儿也终于又回到了昭阳殿。
马场失控的事情早就传回了宫里,昭阳殿是知道的最早的。此时褚箫儿刚走进去,芳竹立即紧张兮兮的跑上来,仔细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殿下您没事吧?!奴婢都听说了,这明王殿下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好好的马怎么会突然疯了?!这万幸当时有五皇子殿下在,不然奴婢真不敢想要怎么办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