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箫儿越想越气,无缘由的迁怒起来,:“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个眼睁睁看着本殿下差点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本殿下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贺礼双膝跪在地上,挺拔的脊背也弯了下去,默不作声的任由她发泄。
“本殿下让你去盯着白若离,结果她人呢?!”
这才是让褚箫儿最生气的地方。
她分明已经让人把白若离支开了,可是当时危难之时,她回头的那一眼,分明就看到白若离就站在人群中向这边跑来!
可在她被救下之后,褚箫儿又慌慌张张的看了好几遍,人群中白若离却像是消失了一样,再看不到对方的身影,那抹白色的影子就像是她的幻觉一样
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而贺礼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觉!
“一群废物!本殿下让你看紧点你就是这么看的吗?!”褚箫儿气急的骂道。
贺礼还是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褚箫儿刚刚那一下是有意罚他,下了死手的,戒尺打在脸上,从眉骨到下巴留了一道深红色的印子。
贺礼声音很稳,不疾不徐道:“回殿下,属下从未让白家二小姐离开过属下的视线,她绝无可能有机会去您面前。”
“你的意思是本殿下胡说八道?还是说本殿下已经眼瞎到认不出人了吗?”
褚箫儿抓起手边的玉枕砸过去,她力气小,扔出去没多远就摔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贺礼依旧面不改色:“殿下,白若离一直都待在柳二小姐旁边,绝不可能有离开的机会,除非从一开始属下盯着的就不是她。”
褚箫儿气的又踹了他一脚:“你是废物吗?本殿下交给你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回去自己找方伍领罚!”
压下心中的躁动,褚箫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滚下去,把柳倾弦给本殿下带过来!”
贺礼弯腰退去,离得好远还能听到褚箫儿大发雷霆乱砸东西的声音。
柳倾弦进去的时候,正巧一只玉如意砸了过来,她下意识侧身躲过,上好的羊脂白玉在脚下砸的粉碎,柳倾弦抬头就对上褚箫儿面带怒容的瘦弱脸庞。
她的脸真的很瘦,凹出来的一双眼睛格外突出,而此时那双墨色的眸子中充斥着阴冷的寒意。
“跪下。”
柳倾弦表情都没有变一下,顺从的跪在地上。
她进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褚箫儿的喜怒无常有多可怕,知道无谓的挣扎只会让自己最后变得更加狼狈罢了。
“殿下息怒。”柳倾弦的声音柔婉和缓,听的人心中莫名平静了下来。
褚箫儿表情不善,冷眼看她:“你今日做了什么?”
柳倾弦低眉道:“回殿下,臣女谨遵殿下旨意,一直与白家二小姐在一起。”
“满口胡言!”褚箫儿怒斥道:“今日白若离就在我眼前,你身边的又是谁!”
柳倾弦轻轻皱起眉头,对她的话意感到不解,:“殿下,臣女今日确实一直与白家的二小姐白若雪待在一处,不曾离开过。”
她说的诚恳,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不料褚箫儿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臣女今日一直与白家二小姐白若雪待在一处,不曾离开过。”
褚箫儿又问了一遍,:“白若雪?”
柳倾弦轻声回道:“是。”
一阵晴天霹雳从头顶落下,褚箫儿身子晃了晃,恍然扶住身后的桌案才勉强站稳。
怎么会是白若雪?
白家的二小姐不是白若离吗?
上辈子白若离不管是论封行赏还是人前称赞,一直都顶着白家二小姐的名头,如今怎么会突然变成了白若雪?
一阵电光火石闪过,褚箫儿突然问道:“白若雪今日穿的什么衣服?”
柳倾弦回答:“霜白色云衫。”
褚箫儿呆愣着,良久她突然发疯似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褚箫儿发狂的抓起东西到处乱砸,好几次都差点砸到柳倾弦身上,然后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
“滚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宫女们几乎是忙不迭的跑出去,就连红药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福身便带着宫婢们退下。
柳倾弦顺势隐在其中。
褚箫儿的动静很大,一排排宫人跪在外面瑟瑟发抖,其中还有不少人正从营帐内手忙脚乱的往外跑着,里面小孩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云霄,以芳竹为首的宫婢面色焦急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却又不敢贸然闯进去打扰。
屋内的人震破了天,屋外的人一句慰问也不敢上前,安静的跪在外面低着头。
禇洛刚走进,看到的就是这副四分五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