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淮安被一路引到平时上课的偏殿,褚箫儿正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上,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尚淮安低眉行了个礼:“臣见过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褚箫儿挥挥手,让侍女们都下去。
等侍女把门关上后,褚箫儿这才看了眼即便弯着腰也比她高出不少的青年。
他的皮囊长得很好,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加上周身谦谦君子的气质,也难怪能迷得京中那么多女子为他倾倒。
和褚清寒差不多的年纪,和褚清寒一样差劲的眼光,和褚清寒一样的讨人嫌。
褚箫儿眼中的嫌恶几乎凝成实质。稚嫩的声音也因为对面前这个人的不喜而刻意压低,显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来。
“尚淮安,本殿下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急着来送死是吗?”
尚淮安不卑不亢,顺势在褚箫儿平时的座位上落座,仿佛没有听到对方口中的那句威胁。
温柔如水般的嗓音抑扬起伏:“臣惶恐。”
“殿下许久不曾上课,臣以为殿下心疾又复发,这才想着来慰问一番,不知哪里惹了殿下不快?”
褚箫儿嗤笑一声,:“不过等了几回,这就沉不住气了,传闻中的德才兼备的尚公子也不过如此。”
尚淮安垂着眸子,没有与她做无畏的争执:“殿下说的是。”
“既然知道自己德不配位就应该早日和父皇说清楚,省的介时本殿下与你相处久了,也学了那幅虚伪做作的样子,光看着就令人作呕。”
“殿下教训的是。”尚淮安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他应下的及其坦然,完全不觉得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说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尤其自己还是这个人名义上的教习先生。
褚箫儿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点。
当初在白若离身边也是这样,表面上对褚箫儿的话唯命是从毕恭毕敬,实际上早就已经和白若离蛇鼠一窝纠缠到一起,表面上帮着她说话,实际上却字字句句都把矛头指向她。
她冷冷的看着尚淮安:“你知不知道褚清寒什么时候回来?”
“太子殿下的行踪,臣不敢打听。”尚淮安道。
褚箫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模讽刺的笑:“尚淮安,父皇看重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褚清寒暗中联系的事吗?”
褚箫儿死死的盯着他,像是想起什么让她不愉快的事情,周身的气息越发危险,呼吸也变得没有规律。
她抓起桌上的杯子扔出去,这一下完全没有收着力气,玉质的杯具重重的砸在尚淮安的左肩上。
茶水顺着衣服纹路渗透进去,感受着肩膀出的凉意,尚淮安脸上笑意收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眉目会显得冷淡许多:“殿下慎言。”
“臣与太子殿下并无勾结,虽不知道这话是谁说与殿下耳中,还请殿下勿要听从小人谗言。”
褚箫儿还要说话,心口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骤然打断了她的声音。
宽大的袖子下小手紧紧握着,褚箫儿脸上表情带了些痛苦,她侧过身子不想让面前之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努力调整着呼吸,本就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冷汗,开口质问的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褚清寒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放着高官仕途不要,跑到昭阳殿里当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