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集体迟到

陆岁岁冷哼着拍了拍小手。

陆老爷子见无妄大师已闭上眼眸不愿多说的样子,便提出了告辞。

与此同时。

京郊一处阴暗的峰底深处。

一身形高大丑陋的魔物手提一颗乌黑色的头颅,缓缓走到高台下单膝下跪,头颅微垂:“主子,护国寺那边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他只觉迎面袭来一股巨力,暗黑色的烟雾萦绕着,瞬间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高高提至半空中。

“你说什么?”魔气渐渐汇聚到一处,缓缓化出一道人形。

一身形高挑的女子漂浮在半空中,眉眼凌厉,乌黑色的嘴唇微微上扬。

黑雾缭绕下,精致的面容影影绰绰。

五指倏地并拢。

魔物瞪大了眼珠子,手中提溜的头颅咕噜咕噜滚落在地。

他艰难道:“护国寺……那边……呃……”

话刚说到一半,他颈间便传来一阵剧痛,眼珠子猛地暴突,瞬间化为一缕黑雾消散在虚空中。

“一群废物!”女子冷然勾唇,骤然飞落在地。

登时,高台下的魔物乌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

她冷冷挥手,滚落在地上的头颅登时化为了虚无。

随即,仅一个闪身,她便瞬移到了高台之上。

她支起手臂,半卧在石榻之上,轻飘飘道:“那老秃驴怎么样了?”

魔物们不由齐齐一颤,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魔物开口道:“回主子,还是老样子。”

“很好!”女子微眯着眼眸,忽地笑出了声:“既是如此,明日便拿他为祭!”

“他不是满嘴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女子阴恻恻的一笑,嫩白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腿。

“那本皇便成全他!”魔皇淡然的语气,引得一众魔物们热血沸腾。

“吾皇英明!”魔物们齐声高呼着,雄浑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峰底。

……

陆老爷子抱着小胖妞下了马车,与临出门时的忧心忡忡截然相反,舒展的眉头和微微翘起的唇角无一不在彰显他的好心情。

“爹,情况如何?”陆云骁一边问着,一边接过了小奶团子。

“先前,据无妄大师所说,先前老方丈批的确实有误。”陆老爷子低声说道。

“那……”陆云骁刚要继续问下去,瞧见陆老爷子微微摇了摇头,便瞬间噤了声。

陆云骁垂眸看了眼笑眯眯的小奶团子,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岁岁这孩子与寻常孩童不同,自己这个当爹的是知道的。

可,她没有呼吸一事,还有上回那陡然出现的鱼尾……

陆云骁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知能瞒多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陆岁岁似是心有所感,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左右晃了晃。

她今日一整日都随着祖父在外,一回府便吃撑了。

小奶团子吃饱喝足,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被伯娘抱着好生洗漱了一番,便被塞入了被窝里。

感到浑身一暖,她便吧唧吧唧小嘴,缓缓翻了个身,迅速进入了梦乡。

宋三娘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无声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陆岁岁幽幽醒来时,天色已大亮。

她伸出小手,轻轻揉了揉眼眸,顿时张大了嘴巴。

对面坐着的竟然是两个小堂兄。

她又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眼眸四处看了一番。

她不是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吗?怎的就忽然间到了马车上?

小奶团子缓缓抬眸,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朝陆景洲的双下巴戳了戳。

陆景洲被戳的一痒,垂眸一看,眼眸顿时一亮:“妹妹,你可算是醒了,快要迟到了。”

迟到?

陆岁岁蹙了蹙小眉头,不应该啊,她何曾睡得这般沉?

被人抱上了马车,竟也不曾察觉到。

听着马车哒哒哒的小跑声,小奶团子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陆景洲抱着小奶团子跳下马车,便匆匆跑了进去。

他站在门口,望着几乎空了一大半的桌椅,不由怔了怔。

而陆岁岁却是望着几乎空荡荡的一片,眼皮子猛地一跳。

一下子缺了这么多人,太不正常了!

陆景洲咧嘴一笑。

原以为自己迟到了,可来了才发现,还有近二十人没来呢。

陆景洲眸子里闪过一抹庆幸,这下总该不用挨打了吧?

“陆小胖,你还愣着做什么?”傅程远朝他挤了挤眉,“还不赶紧进来?”

陆景洲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心中划过一抹不祥的预感,扭头一望,郑祭酒正黑着脸站在他的身后。

陆沉与陆冲则是站在郑祭酒的两侧,一人抬头望天,一人摸摸脑袋。

陆景洲心尖一颤,结结巴巴道:“祭,祭酒大人。”

郑祭酒轻轻嗯了一声,目光缓缓落在陆岁岁瞪得溜圆的眸子上,淡淡道:“先进去等着吧。”

他轻声说着,心底却是怎么也平静不起来。

这么多小学子集体迟到,可是头一遭。

况且,旁人也就罢了,可国舅爷和卫国公对贺铭与卫云昭的要求极为严格。

若说这俩人平白无故的迟到,他是万万不信的。

还有乔夫子……

他清楚的记得乔夫子并未告假,可今日过了上堂时分也不曾前来。

郑祭酒伸手捏了捏眉心,还是等等吧,兴许过会儿前去询问的堂役便回来了。

他极力按捺住心底的焦躁,只身站在门口处遥望。

陆岁岁轻轻摸了摸胸口,那股不安的感觉似乎是越来越强烈了。

一众小学子们也是下意识的面面相觑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半晌过后,郑祭酒抬头,怔怔地望了下天。

日头都已高照,可为何却迟迟不见那几个堂役归来?

郑祭酒紧皱着眉头,大门处忽地传来一道喊声。

“祭,祭酒大人……”只见一堂役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面色惨白着,咽了口口水道:“小人已去各个府里询问过,说小公子们早早便出发了。”

“什么?”郑祭酒惊呼一声,一把扯过他的衣襟,急忙问道:“当真这么说?”

“是,是啊!”堂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黑如锅底的面色,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