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团子扭着圆滚滚的小身板,从陆景洲怀里滑了下去。
一番动作,瞧着无比利索。
陆景洲正要蹲下身,身后忽地传来一道惊呼声:“呼……好厉害!我现在练武还来得及吗?”
他迅速回头:“谁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出来!”一张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惊惧。
“嘿嘿……”拐角处的卫云昭干巴巴笑着,挠了挠头:“是我,是我!”
陆景洲正皱着眉头狐疑着,对面又传来一声极力压低的尖叫:“宋小胖,你才住我的脚了!”
陆景洲心中忽地传来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道:“都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们了。”
话音刚落,对面霎时一静。
下一瞬,便跑出一群小萝卜头。
他望着眼前站成一排的小萝卜头们,再看着与自己同龄的几名学子,眼前不由泛起一阵阵晕眩。
“你们怎么都跟来了?”他又气又无奈道。
卫云昭嘿嘿一笑:“我祖父可是说叮嘱过,一定要让我好生照顾岁岁妹妹。”
其余的小萝卜头们也是点点头,他们家中长辈也都说过同样的话。
陆景洲狠狠抹了把脸,这卫国公都一大把年纪了……可真不靠谱!
果然,夫子罚的对,逃学……要不得!
他狠狠瞪了眼宋明霁与贺铭,别以为他猜不到,定是这俩货撺掇的。
宋明霁与贺铭面面相觑了一瞬,随即又不约而同的错开了目光。
“景洲,你怎的跑这儿来了?”宋明霁望了眼前的庄子,不解的问道。
陆景洲神色恹恹地指了指小奶团子。
而陆岁岁此刻正悠哉悠哉地摸着大猫身上的毛发,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陆景洲瞧见这一幕,似是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眸。
为何瞧着那猫身上的毛发似是比先前要光亮了一些。
难不成是他的错觉?
陆岁岁抱着大猫,伸手揪着它的小耳朵,嘴中满是叽里咕噜,叫人听不真切。
不过,陆景洲瞥见妹妹那咕噜咕噜转动的眼珠子,只觉得脊背隐隐发凉。
直觉告诉他,指定要出事。
陆景洲正暗戳戳想着,只见方才那只胖乎乎的猫轻轻甩了甩身上的毛发,看了眼小奶团子便迅速钻入了狗洞。
下一瞬,院墙内便传来一连串喵喵声。
陆景洲不由伸出袖子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暗暗嘀咕。
这是捅了猫窝了吧……
见猫叫声渐渐远去,他不由松了口气。
可没过多久。
“啊……哪儿来的小畜生……”庄子中忽地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陆景洲心尖一颤,这声音听起来好生熟悉。
一众小学子们皆是伸长了脑袋,一副挠心抓肺的样子。
娘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岁岁顿时双手叉着腰,咯咯直笑。
【昨日不是挑事儿,挑得欢吗?】
【我看你今日还能不能笑出来……】
陆景洲面色忽地一顿,耳边的小奶音又继续道。
【原本还想着等过些时日再说,可谁让你们程家的爪子伸的那么长呢……】
小奶团子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刚一眉眼弯弯。
便有四五只胖乎乎的猫咪从狗洞里陆续钻了出来,围着小奶团子一个劲儿晃悠。
“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陆景洲望着几只猫咪,猛地回想起方才那道凄厉的尖叫声,静静地看了眼小奶团子。
陆岁岁抬手捧着小脸蛋,亮晶晶地望着狗洞的方向。
【不会啊,就是把她的手给挠花了而已。】
【谁让她大白天跟人打架?】
陆岁岁撇了撇嘴,还衣衫不整,活该!
陆景洲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挠,挠花了?
小奶团子下一句心声更是将他雷懵了。
【嘻嘻……这下好了,有奸夫的事彻底瞒不住了?】
陆景洲看着小奶团子,吓得腿一软,整个人朝后方倒去。
就在这时,旁边忽地伸出几只手将他扶住。
陆景洲嘴唇微张,刚一掀起眼皮,便见贺铭朝他挥了挥手。
“陆小胖,你还好吧?”
陆景洲眼皮微颤着,指了指一旁的小奶团子,艰难开口道:“快,快将岁岁带走。”
“怎么了?”宋明霁探头望了陆岁岁一眼。这不好好的嘛?
陆景洲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有气无力道:“快带她走……”
宋明霁一听,呆呆的望着小奶团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他回想起那日在洗三宴上的场景,登时吓得一个激灵。
而此时,庄子中。
端王世子妃手一抖,眉头轻皱着望向程夫人:“程夫人,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声音听起来,也着实瘆人。
程夫人端着茶盏的手忽地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用帕子点了点唇角,“府中下人失了规矩,惊扰了诸位,还望世子妃见谅。”
端王世子妃却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这些日子来,世子也一直早出晚归,就连她也极少能见着。
每每当有人登门拜访时,她便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今日来到了这庄子中,心中的那股不安便愈渐浓烈了几分。
这一声尖叫过后,俨然已到达了顶峰。
她忽地起身,指了指腰间的茶渍,朝程夫人道:“方才不慎弄脏了。”
程夫人当即眉眼一跳,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朝她笑了笑。
随即,朝身后的嬷嬷吩咐道:“王嬷嬷,你领着世子妃去后院换身衣服。”
话落,又朝王嬷嬷使了个眼神,一字一顿道:“莫要走错了!”
王嬷嬷沉稳的面色忽地一顿,抬眸望了眼程夫人,迅速低头应是。
端王世子妃慢悠悠的走在她后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程夫人这里可有本世子妃能穿的衣裙?”
王嬷嬷脚步微顿,弓着腰身,毕恭毕敬道:“世子妃放心,我家小姐已在庄子里住了将近一年,这衣裙啊,有的是。”
“你家小姐?”端王世子妃喃喃着,指尖一抖。
前些日子,世子爷总往程家跑,就连她临盆那日也是如此。
她当时还觉着十分奇怪。
可世子爷只道是与程尚书商议朝中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