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我不一锤子捶死你

陆云彻当机立断,在那刀疤脸的惊恐哀嚎中卸掉了他的双腿。

“小二!”他冲躲在角落中一脸惊魂未定的小二抛去一枚通体黑色的令牌,“速速去找五城兵马司萧总指挥使,派人前来捉拿重犯!”

小二伸手接过那枚令牌一看,哪里还敢耽搁,撒开脚丫子便跑开了。

“你……你你你……”刀疤脸仿佛牙齿都在打颤,开始喊冤:“我不过就是来泰丰楼喝个小酒,吃个肉,怎么就这么倒霉。”

“我不让你赔钱了还不成吗?”他心头暗恼,嘴上却是嘀嘀咕咕道:“当官的就可以为所欲为,胡乱抓人嘛?”

陆云彻冷冷一笑,反剪着他双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有冤就去跟五城兵马司的人喊去吧!”

刀疤脸见他软硬不吃,顿时冷汗涔涔。

他仗着自己轻功高超,心中无惧,此时此刻,怀中仍揣着一锭官银,时不时偷偷拿出来把玩。

这下算是栽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十几批快马便直奔泰丰楼而来。

那为首之人身着一袭银色铠甲,一副武将打扮,如玉的面庞微微透着几分寒凉。

“吁……”他将手中的缰绳轻轻一扯,翻身下马。

随行的一群人也立即下马,一同跟了进去。

“陆将军!”

“萧总指挥使!”

二人双双抱拳寒暄过后,萧宴川方将令牌递还,随即看了一眼呈青灰面色的刀疤脸,“先前,陆将军所说的重犯可是此人?”

“不错!”陆云彻点点头,“昨日,堂堂禁军统领张良被射杀便是此人的手笔。”

刀疤脸一听,心中登时掀起滔天巨浪。

冤枉啊,他只是盗取了那十万两赈灾官银,可那禁军统领之死又与他何干?

“冤枉啊……冤枉……”他哀嚎着,开始挣扎起来:“我不过就是与这位将军起了个争执,什么射杀禁军统领……不关我的事啊!”

“还请指挥使大人明察,为我做主啊!”

陆岁岁一听,捂嘴偷笑。

【哈哈哈,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还明察……做主……哈哈哈,看我不一锤子捶死你!】

【此刻,他怀中就有一锭官银。】

陆云彻心下大惊却并未说起赈灾官银失窃之事,若此番闹开了,从上到下,不知又有多少人因此而受到牵连。

他缓缓转过身,将那刀疤脸拽起,看着萧宴川冷凝的眉眼,“我怕此人逃了,便卸了他双腿,取证明察之事还须得劳烦萧总指挥使了。”

萧宴川:“陆将军严重了。”

他挥挥手,“来人啊,将此人给我带走!”

随即一名兵士上前,拿出一块不知从何得来的方巾将那刀疤脸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唔……”

“唔……唔……”

刀疤脸双腿无力,浑身一软,瞪大眼睛,奋力挣扎。

陆岁岁嘿嘿一笑,拍拍小手。

【活该,让你骂我陆岁岁……】

【咒你,咒你!官银快快掉出来!】

声音刚一落下,便传来砰的一道坠物声。

陆云彻与陆景洲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是那锭官银。

萧宴川脚步微顿,垂眸望去,神色当即一凛,飞快俯身将那锭官银捡起收好。

他深深吸了口气,朝陆云彻拱了拱手,却并未说什么,转身带着人离去。

陆云彻心中的一块巨石也总算是安稳落地。

不论如何,昨夜陛下让他缉拿的“凶手”总算是已落网。

祈国境内,已连年大旱两年有余。朝廷前前后后发的那些赈灾银虽看着多,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那该死的刀疤脸竟还盗取了十万两赈灾官银。

落入五城兵马司之手,他并不冤!

一番感慨过后,陆云彻转头看着陆岁岁,伸手将她唇角的油渍擦了擦,笑得一脸慈祥:“岁岁吃饱了吗?”

别看人小,这可是他们陆家的大功臣啊,还是可以供起来的那种。

陆岁岁点点头,脸上的小奶膘也跟着颤了颤。

【饱啦!】

“好次!”陆岁岁挥舞着一双白得跟个藕节似的手臂,扑了上去。

陆云彻笑得合不拢嘴,“吃好了就行。”

陆景洲站在一旁,看着一桌子的鸡骨头,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大伯,却是担心得抹了把额头。

“掌柜的,结账!”

“好嘞!”

那掌柜一听,面色竟是一改先前的担忧,嘴角微微翘起。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方抬头看了眼陆云彻,笑眯眯道:“承惠七百九十二两。”

“多……多少?”

陆云彻嘴唇哆嗦着,双目瞬间瞪大。

“七百九十二两。”

陆云彻极力稳住身形,沉吟片刻:“掌柜的别是算错了吧?”

哪知那掌柜却摇了摇头,“泰丰楼最便宜的烤鸡腿也是一两银子一个,烤鸡翅是二两银子一串。”

“客官前前后后总共点了十一个烤鸡腿,三十串烤鸡翅。”

陆云彻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也才七十一两。”

那掌柜闻言,叹了口气:“方才许多人被先前那一番情形惊扰,还未来得及结账便一哄而散,这损失……”

说着,他便幽幽看了眼陆云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陆云骁低头看了眼怀中装睡的小奶团子,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小胖墩,开始认命掏银子。

但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自己的所有私房钱加起来都不够五百两。

他朝掌柜尴尬一笑,急忙扯过陆景洲,将声音压得极低,问道:“景洲,方才那些铜板……捡起来了吗?”

陆景洲点点头。

陆云彻微敛着眉,伸手将那张还未来得及看的银票拿出来一看,心头瞬间大安。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私底下竟然还藏了五百两。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将所携带的几张银票放在那掌柜跟前,“还请掌柜的点点看。”

那掌柜一见,将银票一一摊开仔细查看了一下,当即喜笑颜开:“总共八百两。”

说罢,又仿佛是早有准备一般,拿出八两碎银道:“客官收好。”

陆云彻看也没看,便将面前的碎银一股脑收起。

他决定,此生再也不踏进这泰丰楼半步,忒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