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国的大长公主带着侍从护卫早早等在天机阁门外面。
天机阁坐落于紫林山上,足有九层之高,号称只要有钱就能从这里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天机阁门外是一片空地,并不宽广,此时已站满了人,其中就有不少乔装成普通富豪的达官贵人。
天机阁一年前在殷都开业,只要给钱,你能从这里买到你想要的一切,美女、权力、灵丹、寿命……
他们的信誉很好,给钱就办事,办不成事还能退钱。
因此,天机楼吸引了大量的顾客,也引起苍国的忌惮,试图出兵剿灭,结果力主出兵的国主率先丢了性命。
自国主死后,天机楼越发势大,连不少皇族子弟也偷偷进入天机楼,成了天机楼的忠实顾客。
苍国的大长公主此次乔装前来,想借助天机阁的力量除掉自己的政敌。
她掀起轿帘,看着人群最前面的黑衣女子,问道:“她是何人?”周围侍卫都表示不知道。
那个黑衣女子腰挎宝剑,头发只梳了最简单的马尾,面如桃,冷如冰霜,自带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距离她最近的人都觉得心里发寒,好像有什么危险随时发生,不自觉地让出一小块空地,让这位黑衣女子显眼地站在人群最前方。
月出时分,天机楼的门开了。
两排颜色鲜艳的美人站在门口笑迎顾客。
九层楼亮满了彩灯,金碧辉煌,恍若仙境。
舒月痕当仁不让,率先进了大门,她看见有美人翩翩起舞,还有衣着清凉的侍女端着美酒。
其中一个佳人捧着酒杯,刚准备给舒月痕送上美酒,就发现舒月痕是一个女子,顿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舒月痕不接美酒,说道:“我是来买消息的,不用侍候我。”
一个灰衣中年男子走到舒月痕面前,点头哈腰:“这位女侠一看就是大主顾!请上楼。”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舒月痕身后的人们齐齐骚动。
天机阁自开业以来,从来没有主动把客人引到楼上,一直都在一楼大厅买卖,根本不看对方的身份地位。
大长公主也是天机楼的老主顾了,在楼里钱如流水,却还没有上过二楼。此时不禁恼怒喝问:“你如何知道这位姑娘是大主顾?我在楼里出去金山银海,难道是小主顾?”
那灰衣中衣男子也不生气,他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在下习得一门偏门法术,能望人财气,这位黑衣女侠身上的财气,差点亮瞎小人双眼!”
长公主半信半疑,看着灰衣中年男子恭恭敬敬把黑衣女子迎上二楼。
舒月痕心头发虚,她从这个灰衣中年男子身上闻到了奸商的气息。
她摸了摸剑囊,心想:你是奸商,我也不是冤大头。
灰衣中年男子带着她并未在二楼停留,而是走向三楼。
三楼也有一个雅间,坐着三个客人,陈设简单,却点着玄门清香。
灰衣中年男子把舒月痕迎进唯间,笑道:“请女侠在此稍等,在下请大掌柜下来跟诸位谈生意。”
舒月痕满腹疑惑地坐下。
那三个客人都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看样子也是修士。
舒月痕现在很心急,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大掌柜下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想着要不要杀上去,那大掌柜一直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其中一个老年修士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位道友,既然被灰先生迎上来,也是修士吧!如何这般急躁!在这玄门清香中入定,对神魂颇有进益!”
舒月痕耐着性子说道:“老人家,你坐你的,我走我的,两不相干。”
老年修士不生气,笑道:“道友,你这次来天机楼,难道不是为了筑基丹而来,这天机楼出售筑基丹,向来是价高者得,你急也没有用啊!”
又有一中年修士睁开眼说道:“老吴!这枚筑基丹我势在必得,再过十日就是乾州仙门大会了,只要我筑基成功,在乾州仙门大会上扬名立万,就有可能拜入七大仙门之一仙霞派。”
那老年修士就是老吴,他冷笑着说:“白无色,你发什么白日梦呢?仙霞派这次派人参加乾州仙盟大会,是为了从乾州百家仙门选出盟主,带领乾州百家仙门对抗魔门南下!”
最后一个少年修士也坐不住了,问道:“魔门会南下吗?我们乾州北面的青州不是有玄天剑宗吗?有玄天剑宗在,还能挡不住魔门南下?”
老吴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十二年前玄天剑宗差点被魔门覆灭,就剩下三个元婴、五个金丹,又如何是魔门的对手?以我之见,七大仙门中,玄天剑宗早应该除名,世间只有六大仙门了。”
老吴才刚刚说完,就见到剑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逼到脖子上。
这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反应不及。
他八十多年的生涯里,就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仿佛自己所学的一身法术都毫无用处。
舒月痕冷声问道:“你想把玄天剑宗从七大仙门除名?”
老吴心道:苦也,这姑娘带着一把普普通通的凡剑,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剑修。
玄天剑宗是天下剑修心目中的圣地,当年魔门一统,势压天下,所有玄门正宗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玄天剑宗当时勇为人先,率先与魔门斗争,最后差点被灭门。
最后魔门再次分裂,让天下玄门正宗都活了下来,玄天剑宗功劳居首,为天下所有剑修敬仰。
自己居然在剑修面前说大话,简直是活到头了。
这时一个黄衣年轻人走了进来,连忙出声劝阻:“女侠饶老吴一命,他这个人就一张嘴厉害,经常无意得罪人,但是本性不坏,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舒月痕放下秋水宝剑,她从来没有想到在乾州地界,低阶修士是这样看玄天剑宗的。
她的目光像是要杀了老吴,但最终没有动手,她剑下不斩无辜,老吴虽然嘴贱,但是还不至于让她违背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