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一月份的那段时间里面,段乘鸢和齐白的日常,就是一个画画一个健身,然后不远处的小山丘上还有两只帝企鹅家长看着。
场面很和谐,除了睡觉的时候,帝企鹅崽崽们依旧对这两只同伴很好奇。
但是渐渐的,之前那成群结队的帝企鹅家长们一个也没有回来,无论它们怎么等,都没有看到远方的那些小黑点出现。
可是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帝企鹅崽崽们不少数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开始大吵大闹起来。
帝企鹅家长迟迟未归,这个时候它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或许……帝企鹅爸爸妈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段乘鸢拍了拍齐白的肚子,问他:你觉得还好吗?
齐白摇摇头,忽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点了点头。
“啾啾啾”有点饿,但还好。
那就好。
段乘鸢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已经饿了好几顿了,心底也出现微微迷茫,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
因为齐白是特殊的一只帝企鹅,他的帝企鹅爸爸妈妈与普通的帝企鹅家长不一样,他们还留在幼崽身边,时不时给他提供食物。
当然,因为此事,段乘鸢也享受到了几口食物。
但是目前帝企鹅崽崽的食量比以往大了许多,两只帝企鹅家长的食物储存也很快见底,加上他们的食物还要维持自己活动所需的热量。
两只成年帝企鹅的所携带的食物的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段乘鸢与齐白已是很幸运,他们两个在这段时间内,起码还有两只帝企鹅家长给予的食物,但是其他的帝企鹅崽崽们就不一样了。
它们已经饿了许久,腹中的饥饿感真的特别难受,它们多么希望此时往远方一看,那代表着帝企鹅家长们回来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之内。
可惜,这个场景注定只能在梦中与各位幼崽们相见了。
随行的帝企鹅“幼儿园老师”们没有对这个事态情况太多在意,或许是属于她们的基因记忆告诉她们,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过了冬至,属于南极天空上方的极昼现在已然扩到最大,温暖的日光铺洒大地,一派祥和宁静。
现在的帝企鹅幼崽们,长得最为高大雄壮的,非齐白莫属。
而他已经能轻轻松松的够到成年帝企鹅的肩膀部位。
“嘎嘎。”你们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齐父站在帝企鹅圈的外围,看着场中打闹不停地小企鹅,腹中的饥饿感也提醒他,要赶紧去找食物。
可是,之前那些离开的帝企鹅家长们,他觉得此时与妻子去捕食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要等等,对,要再等等!
他问的,自然是段乘鸢。
而齐白,每天不是黏在段乘鸢身边撒娇,就是拿着那只画笔在冰面上画画,画完,再让段乘鸢品鉴。
一开始,他只愿意和段乘鸢分享,但是经过大批的帝企鹅家长们离开之后,意识到自己对齐父齐母并不是全无感情,但心底又对这件事情觉得别扭。
总之,后面,在自己画完了之后,当齐父齐母也跟着走过来瞧一瞧的时候,他也会对着他们解释自己画了些什么东西。
“啾啾啾啾。”得看其他的成年帝企鹅会怎么做,咱们不能单独行动,这样是活不下去的。
段乘鸢的视线就在那几只帝企鹅“幼儿园老师”身上。
帝企鹅们这样的安排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只需要等待就好。
齐母漆黑的眼睛一直黏在齐白身上,但是却将齐父与段乘鸢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嘎哦”所以到时候那些帝企鹅们会教你们游泳捕猎吗?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跃跃欲试。
段乘鸢点点头。
应该是这样的,不然无法解释她们为什么还会陪着帝企鹅。
齐父看着这一幕,心底微微有些复杂。
“嘎嘎。”没想到,那些想抢孩子的帝企鹅,这样的结果算不算是如愿以偿了?
段乘鸢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觉得这样的结局是有些戏剧性了,齐白黑漆漆的眼睛看了看齐父齐母,又看了看段乘鸢,满脸都是迷茫。
阿鸢小宝贝在和爸爸妈妈说什么,为什么他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饥饿的感觉无法避免,齐白最近连画画的精力都没有了,他就像是没骨头一样,一整个都斜靠在段乘鸢身上,哼哼唧唧的声音跟小猪一样。
段乘鸢见此,脑筋里的想法转悠了一下,告诉了齐白一个很棒的方法,可以暂时躲避饥饿的侵蚀。
“啾啾啾”睡觉?
齐白眨眨眼,提起一丝精力与段乘鸢交流。
是的,就是睡觉,还是要深入睡眠。
段乘鸢点点头,眼神很认真:没错,睡得够久,睡得够深,那么饥饿就完全伤不到你!
这可是睡觉的理想状态。
真的吗?
齐白眼中忽然迸发出激动的光彩,加上段乘鸢又在旁边说,你想一想啊,你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完全没有觉得饿呀。
这么一说,好像是的。
齐白点点头,发出欢快的叫声,又眷恋般的蹭了蹭段乘鸢的绒毛。
“啾啾啾”阿鸢小宝贝,你真聪明!
我现在就试一试!
齐白说干就干,他直起身体,低垂着脑袋,像是要将脑袋埋入胸口处的绒毛一样。
过了几秒钟。
段乘鸢故意问道:齐白小朋友睡觉了吗?
“啾啾啾”睡觉啦。
齐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他这个年纪,还没有完全脱离幼崽那奶呼呼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有些在撒娇一样。
段乘眼忍住笑意:睡觉了怎么还在说话呢?
“啾啾啾”睡觉了就不能说话吗?
齐白忽然抬头,眨巴着好奇的眼睛,这里可参照的帝企鹅实在是太少了,他们也也不算是正常的帝企鹅,这一点,他还真的不清楚。
段乘鸢又说:说话了当然不会发出声音,你发出声音,是因为你还没有睡觉。
齐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垂下脑袋,试图让自己陷入阿鸢小宝贝说的那种睡觉的理想状态。
他好饿啊,但是没有食物了,要是能感受不到饥饿就好了。
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齐父齐母:“……”
够了,他们两个每次看到这种场面,都要忍不住露出痛苦面具,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为什么每次儿媳妇想出来的陷阱,这小傻子都会很认真的踩入呢!
儿子啊,什么睡觉的理想状态,那就是冬眠啊!
帝企鹅哪有冬眠的啊!
你能不能用一下你那许久未动的智商啊。
他们两个忍不住想起记忆中,齐白小时候的模样,想啊想,最后却发现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少得可怜。
他们所参与到的这些记忆之中,关于齐白的,一直都是他们理想中儿子的状态。
齐父齐母愣住,过去他们在局中,觉得这样的孩子很满意,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却发现太压抑了。
孩子从未对他们两个露出过真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