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之中,张之悠静静的站在墙边。
宛如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手指不停拨弄,等着张正则责骂。
张正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道: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张之悠嘟囔着小嘴。
“我第一个错误,是不该太贪玩。”
“第二个错误,是不该乱出风头。”
“第三个错误,是不该轻信于人。”
张正则摇了摇头。
“错了!你的错误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张之悠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哪一个?”
“你错就错在,明明都已经到了危险关头,还盲目听从我之前告诉你的话。”
“仍然在隐藏实力,将自己陷入危境之中。”
听着这几句看似责备,实则关怀的话。
张之悠心里暖洋洋的,不由得笑开了花。
她贱兮兮的搂住张正则的胳膊,笑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下次我一定注意!”
张之悠又给张正则满了一杯茶,笑道:
“其实也没那么惊险!”
“首先,我知道你肯定会来。”
“其次,虽然我一直被压制,但毕竟还没到生死关头呢。”
“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化神,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张正则点了点头。
“以前我对你实在太溺爱了。”
“虽然帮你提升至圣人境界,但你的实战经验和护身法宝都不强。”
“接下来,我会找个机会让你好好锻炼一下。”
“然后再给你一些适合的仙宝,以免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张之悠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看来,等待她的肯定是非常严酷的训练了!
虽然心里不愿,但嘴上也只能答应。
“好,等咱们三天后离开鱼龙郡,我就找几个灵族的倒霉蛋训练一下。”
张正则微微冷笑。
“离开?现在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啊?为什么?”
“你没听到长得像老鼠的家伙说,我杀得那个卢鹰是芸谣郡主的未婚夫?”
“咱们被滞留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芸谣郡主的婚礼。”
“现在未婚夫都已经死了,你觉得三天后城门会开吗?”
一听又是自己闯的祸,张之悠心里长叹了口气。
张正则察觉到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别难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而且,鱼龙郡不可能永远不开城门吧?咱们不过是晚几天过去罢了。”
“对我来说,时间拖得越久,我越是有机会找到打开木盒的方法。”
“所以,拖一拖对我来说,其实是好事!”
闻听此言,张之悠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但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卢鹰一死,鱼龙郡中必然戒严。”
“到时候,如果咱们被查到怎么办?”
张正则十分自信的摇了摇头。
“两个化神境被杀,要查也是查化神境以上的修士。”
“咱们八个天桥境,两个灵婴境。”
“就算是站到城主府门口认罪,也恐怕没人愿意搭理。”
张之悠点了点头。
“是这么个理!”
张正则见到张之悠这副乖巧的样子,话锋一转笑道:
“这回还出去玩吗?”
张之悠连连摇头。
“不出去了!打死我也不出去了!”
张正则哈哈一笑。
“那也不必,只不过出去务必要多加小心。”
“是!”
“行了,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再翻翻书。”
“嗯!”
张之悠应了一声,便开门回了自己屋。
张正则缓缓的走到窗边。
外面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
几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深黑。
天降大雨,电闪雷鸣。
整个鱼龙郡,笼罩在一片汪洋之中。
城主府。
城主申无绪坐立难安,焦头烂额。
忽然,一道青光落在了门口。
他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冉魟,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冉魟走进屋内,脸色也十分难看。
“城主,已经找到了。只是......”
话虽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不过,申无绪仿佛不甘心一般,硬是问了出来。
“是不是...人已经没了?”
冉魟长叹口气,点了点头。
“卢鹰就死在城中的隐月庵中。”
“现在隐月庵已经被烧为一片灰烬,我们在废墟中找到了卢鹰的人头。”
“隐月庵中,除了卢鹰的尸体外,还有一名化神境和几十名造化境修士的尸体。”
申无绪闻言,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完了...完了......”
“卢鹰怎么就死了呢?”
“他怎么能死在我们鱼龙郡呢?”
冉魟连忙说道:
“为今之计,只能向鳞王和羽王赶紧禀报,才能将我们的责任降到最低。”
申无绪有些无力的坐回了椅子上,摆了摆手。
“不用了!”
“咱们鱼龙郡早就已经渗透成筛子了。”
“现在,既然我知道了,鳞王和羽王自然也都知道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鳞王和羽王必然已经都派人过来了。”
冉魟闻言,神色微变。
“那咱们要做什么?”
申无绪看着外面的狂风骤雨,叹气道:
“——等!”
“我现在只希望另外三族没有牵扯到这件事情里。”
“要不然,我这小小的鱼龙郡,只怕转瞬间就要变成人间炼狱了!”
冉魟沉吟道:
“那卢鹰和小姐的婚礼怎么办?”
“婚礼之事,等鳞王和羽王的使者到了之后,再和他们商量一下。”
“反正羽王儿子有的是,卢鹰死了,再派一个过来就是了。”
说罢,申无绪看着冉魟,郑重地说道:
“记住,在两位使者来之前,一定守住城门和案发现场。”
“另外,派出几队人马,开始在城中巡查,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冉魟应了一声,随后便离开了城主府。
外面暴雨未歇,霹雳闪烁。
申无绪喃喃自语:
“希望,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在申无绪在城主府祈祷的时候,隐月庵的残墟废瓦前。
一个人影冒着雨,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
他浑身黑衣,仿佛溶于黑暗里。
但长着一双金黄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极为显眼。
只见此人缓缓张开双手,闭起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
半晌之后,他睁开眼睛。
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
“奇怪,此地的过去为何被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