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行人就走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了位于地底深处的开阔洞窟之中。
张正则他们到的时候,里面老老少少,已经汇聚了六七百余人,其中四百人是从擂台上取得了名额的少年天才,剩下的两百来人,则是这些少年天才的师长,他们都想一睹涅槃强者的真容。
惊奇的喧哗声之中,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其龙行虎步,哪怕什么都没做,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强大气场,依然让地底洞窟之中的众人下意识的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这个老人便是除却中洲之外,四大部洲的最强者之一!
“让大家久等了。”
烈阳教主雄厚的声音开始在洞窟之中回响,他说起了一些客套的场面话。
周围的众人都听的十分认真。
但,也有一些人注意力全然不在此处。
就比如被张正则拒绝之后,决心要一心追逐大道,故而顺便上擂台,拿下了一个名额的许清。
此时的许清留意到了不远处的张正则等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是当众拒绝了烈阳教的长老吗?为何会出现在这边?”
温渃看了眼林天寒道:“估计是跟林天寒一同来看热闹的……清儿啊,为师觉得……”
话才说一半,许清就猜到了温渃心里的想法,很是坚定的打断:
“师父,我知道你想劝我再去找正则道歉,你说的确实没错,如果我不放弃的话,正则或许真的会回心转意,毕竟,曾经他是那么的爱我。”
“但,如果以这种方式和他结为道侣,别人会如何说?定会觉得我依附于他,觉得我是因为他的强大才与他在一起,将来更是会觉得,我是靠着他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我出身贫寒,和正则走得近了之后,四周始终充斥着这样的话语,大家都觉得我就是他的一个挂件,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去勾引于他,如今迈入仙道,我再不想被人那样看待!
他有他的坚持,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我定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攀登大道之巅,然后再去偿还曾经亏欠他的东西,告诉世人,我许清,不比任何人差!我许清不靠任何人,也能成为强者!”
若是之前,温渃定会因此欣喜若狂,但现在却只觉得无奈……
那位哪怕现在不是圣人,将来成为圣人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是现在的仙武大陆之上最接近大帝的人之一!
你再如何惊才艳艳,又有几分将其超越的可能性呢?
温渃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直接将真相说出来了。
此时。
哔哔了一小会儿的烈阳教主马上切入了正题:
“接下来我会在诸位通过擂台赛选拔的少年天才当中,挑选出一个最合适接受传承之人。”
“至于选拔的方式也特别的简单,我已经在这个洞窟之中,布置了一个简单的法阵。”
“在这个法阵之中坚持最久的人,便是我的传人!”
话音落下,烈阳教主拍了拍手。
一道刺目的光芒应声从地面之上迸射而出。
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
起初,阵内的众人都只是有些惊奇而已。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法阵不对劲!它居然在一点点的吞噬他们的生命之力!
有经验丰富之人迅速辨认出,这根本不是什么用来试炼的法阵,而是一门闻所未闻的魔道杀阵!
他们第一时间想破阵而出。
然而却发现,自己竟是动弹不得。
不多时,对烈阳教主的赞美之声全部变成了愤怒的谩骂。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与魔道妖人勾结将我们诱骗来此处,是想与仙武大陆为敌吗?”
“混账!快点放我们出去!”
烈阳教主见众人已经“入瓮”。
便放弃了伪装,一脸轻蔑的嘲笑道:
“一群蠢货!居然还真信我会把传承送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你们以为我是慈善家不成?”
“入了天魔血杀阵,便是有造化境的修为也不可能挣脱,你们就认命吧。”
林天寒自大阵启动就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之中。
心里对烈阳教主的印象,随着他说出来的话,顷刻间崩碎的连渣都没有剩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质问道:
“秦烈,你到底想做什么?”
烈阳教教主,也就是林天寒口中的秦烈,用默然的目光扫了林天寒一眼道:
“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林天寒环顾四周,感受着那森然的魔气,心情不禁有些沉重,他质问道:“我记得年轻的时候,你曾与我说过待修炼有成之后,要仗剑天地,除魔卫道,你为何会堕落到和魔道之人同流合污?”
“除魔卫道?”秦烈自嘲似得奚落道:“也就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才会把那种事情当做理想,仙武大陆浩瀚无垠,不平之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管的过来吗?就算你只管眼前的不平事,也不会有任何回报,只会平白给自己招来仇家罢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好了,记得你说自己摸到紫府门槛时候,我给你送去的那颗六品破境丹吗?你会走火入魔,便是因为我送的那颗丹药!”
“哈哈哈!让你踩在我的头上!让你抢我东华洲第一的称号!”
听见这话,林天寒心中一颤,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怒意。
但只是片刻,怒意便被一股莫名的悲凉感所取代。
秦烈低头朝着深渊望去,眼神变得无比狂热,自语道:
“把你们的血肉神魂吞噬之后,我就能撬开封印的一角,获得足以迈入造化之境的机缘!”
话语间,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撬开一角就能得到足以迈入造化境的机缘,那直接把封印掀了,可还了得?”
秦烈下意识的道:
“不能彻底解除封印,幽冥一族的人定会过河拆桥……”
话说完,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地回过头,便见张正则不知何时,竟是离开了大阵,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是怎么出来的?!”
秦烈惊骇无比。
张正则没有理会他。
饶有趣味的望着海底的深渊说:
“撬开一角,也太没意思了,还是直接把封印掀了比较有趣。”
话语间,张正则将右手举起,对着深渊做出了一个抛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