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听着高盛、绿萼、红袖等几个主管,你一言我一语,将地盘的基础建设,规划得明明白白。
她禁不住勾了勾唇角,这就是有伙伴相助的感觉。
她不需要事无巨细,只需要提供一个大概的框架,以及诸多主框架的方向,高盛等人便会仔细、认真地落实。
其实,不只是高盛等宫人,还有郑院正、朱大厨等,也都知道沈婳的相关规划,并早有各自的安排。
比如郑院正,这一路上,见识到了沈婳的许多“神仙手段”。
不管是从糨糊里提取到的消炎药,还是缝合技术,都是对郑院正所掌握医术的挑战与补充。
他震惊过后,便是满满的收获。
他也急需要一个地方,停下来,好好的归纳、吸收,并进行一系列的实验。
利州就极好。
这里地处西南,拥有广袤的山林。
山林里生长着品类齐全、药性极高的药材。
还有缝合术,经过实操,再加上原有的医学基础,郑院正有了自己的感悟,并设想出了一些辅助工具、药品等。
另外,还有沈婳曾经提到的“医护兵”,郑院正在路上的时候,也设计出了一些培训方法。
……如今,终于能够停下来,郑院正也能带着他的几个小学徒,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殿下,请给我划定一个地方,我要建医院。”
“我还需要一些采药人员,我来培训他们基础的草药知识。”
“另外,我复原了一份古方,需要做实验,要不,就用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
郑院正不等安顿下来,就找到了沈婳。
他非常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郑院正许是太迫切了,便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尤其是最后一条,听得某末世大佬都忍不住冒冷汗。
“……郑院正,您、您想用人,来、来实验药品的效果?”
这、这有些过了呀。
在末世挣扎多年,沈婳最痛恨的不是丧尸,也不是那些仗着异能就为所欲为的人。
而是、而是那些疯狂的科学怪物。
他们为了研制药物,不惜用同类做实验体。
疯狂残酷、跌破底线。
这里又不是末世,没有必须要攻克的病毒,实在无需这么的“迫切”。
“他们是罪有应得!”
郑院正有些奇怪地看着沈婳。
回答的语气则无比理直气壮。
或许在郑院正看来,让那些原本就该死的罪人来做这些,已经是非常仁慈了呢。
事实上,郑院正已经够照顾自家公主殿下的感受了。
若是严格按照他的观念,会买些昆仑奴、战俘之类的做药奴。
在等级森严的古代,那些被买卖的人,就已经不算是人,就是主人可以任意处置的玩意儿!
考虑到自家公主殿下是神仙弟子,最是悲天悯人,郑院正这才退而求其次,放过了无罪的奴婢们,而是选中了那些囚犯。
沈婳:……
深吸一口气,再次体会到了时代的巨大差异。
人生而平等,就算是犯了罪的人,也有法律惩罚,而不能不把他当人看。
“不能用人!”
这是底线!
沈婳无比坚持。
试药确实有必要,也必须要做,但不能用同类。
否则,就不是推动进步,而是在开倒车。
郑院长有些不解,“不用人的话,那如何判断药效?”
之前的消炎药,其实就有些仓促了,直接拿二十一郎做了实验。
幸亏二十一郎活了过来,否则,郑院正下半辈子都不会安生。
那可是二十一郎啊,是何其尊贵的人?
怎么能?
不过,那时也是没有办法。
时间不等人,二十一郎马上就要死了,根本就来不及做实验,这才——
现在,有了地盘,又有了时间。
隔壁黑龙寨,还有许多罪大恶极的悍匪,合该把他们抓过来。
“再说了,殿下,我要试的药是麻沸散,应该不会要人命的!”
只是让人昏睡,方便缝合伤口。
就算自己复原的古方,可能还有不足,应该也只会造成持续昏睡、身体虚弱之类的后遗症。
郑院正觉得,自己虽然痛恨那些罪人,可他是大夫,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他,不是屠夫!
沈婳:……
呃,好吧,她误会了。
但,不能用人,这是原则问题,决不能退让。
“还是用兔兔吧。”
其实最好的还是用鼠鼠,但在古代,小白鼠不好培育。
关键是,白鼠什么的,若是不做实验,也没有其他的用途——吃!
而兔兔就不一样了。
除了做实验,还能用来吃,它的皮毛也能用来做衣服、鞋子等。
关键是,兔兔的繁殖能力超强。
一对兔兔,用不了多久,就能有一堆的兔兔。
“……可惜大盛朝没有辣椒,否则,就能吃到麻辣兔头了!”
而西南这种地方,尤其是山里,湿气重,最适合吃辣椒了。
“可以找胡商多留意一下,或许,已经有辣椒传过来了呢?”
沈婳一边跟郑院正介绍兔兔的妙用,一边轻轻地咕哝了一句。
站在沈婳身后的姜砚池,面无表情,仿佛隔离与这个世界之外。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听到了“辣椒”、“胡商”等几个关键词儿。
“看来,殿下很需要这个辣椒!”
姜砚池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上。
耳边,他的小公主,还在跟郑院正说着“正经事”——
“什么?给猪——”割蛋蛋几个字,太过粗俗,郑院正实在说不出来。
关键是,“专业”并不对口啊。
他是大夫,又不是宫里的老太监,哪里会宫刑?
等等!
对啊,太监!宫刑!
这个什么劁猪,不就是把猪的那啥给割掉嘛,那就是宫刑啊!
可以让熟悉宫刑的太监去!
沈婳:……有道理!虽然有“杀人诛心”的嫌疑。
不过,给猪猪割蛋蛋的事儿,总算有了专业人士。
接着就是羊羊,缝合需要羊肠线啊。
既然要办养殖场,就不能少了羊。
郑院正听着沈婳从兔兔说道猪猪,又从猪猪讲到羊羊,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我是太医,我是大夫,我、我为什么要跟公主殿下讨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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