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绯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萧寒山的步伐,心中不住腹诽,她倒要看看狗皇帝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一出殿门,就看到了李公公,到把她给吓了一跳。
想来这李公公也是个奇人,时在时不在的,就比如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人,如今出来到看见了,当真是皇宫神出鬼没第一人。
李公公和她走在萧寒山的身后,他的脚步几乎与她同步,先是瞄了一眼萧寒山的背影,随后压着嗓音问她:“绯奴,你今儿个晚上到底去哪里了?陛下可是足足等了你一个时辰!”
南云绯简直无语住,监视人也不是这么监视的吧,大晚上的他来她宫里等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回:“在花房除草,不知陛下驾临,实乃是奴婢的罪过。”
李公公也一脸无语的表情,啧啧两声:“你这罪过可是大了,行了,待会儿好好伺候陛下,想来陛下还能饶恕你这一回。”
南云绯:“......”
伺候?
她的脚步顿住。
这个词怎么这么不对劲?
李公公还在走,走了几步路,没瞟见身旁的南云绯身影,便停下脚步,转身低声吼道:“还不快点跟上?”
南云绯这才抬脚跟上。
跟上后,打听似地问:“李公公,今日白天陛下明明说看见奴婢心就烦,怎的晚上还纡尊降贵地等奴婢?”
李公公将她问得诚恳,便直接道出:“陛下贴身伺候的就你一个,陛下劳累一天,想要沐浴更衣,却不见你人,待到芳菲殿,迟迟也不见你归来。你呀,陛下没有发怒,就是你今儿个命好,要是换了旁人,早就拖出去打板子伺候了!”
南云绯:“......”感情是找她伺候洗浴?
她的心放松了一半,至少可以排除他察觉她和齐焱哥哥私下见面的嫌疑,但是另一半的心却提得高高的。
伺候他沐浴?
这大约是他新找的折腾她的方式吧。
来不得细想,她已经跟着萧寒山的步伐来到浴池前。
一靠近,扑面而来一股热气,池面水雾袅袅,时不时泛起涟漪,荡漾起一圈又一圈波纹。
当真如李公公所说,他不喜欢太多人近身伺候,现在除了她和李公公近旁随伺外,再也没了旁人。
至于刚刚二皇兄提到的黑爵,她时常在狗皇帝身边也看不到他,大约是狗皇帝的暗卫,平时隐匿踪迹,在他有需要或者陷入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
那日她见过黑爵的武功,与齐焱哥哥不相上下,想来不可小觑。
她正神思之际,身旁的李公公突然轻轻咳了一声:“绯奴,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为陛下宽衣?”
宽衣?南云绯震惊抬眸,随后举着自己的双手,状若无辜地说:“可是奴婢手脏,刚刚陛下还嫌弃了。”
李公公一脸无奈地扶着额头说:“那你还不快点去洗?”
南云绯:“......”
好吧。
她闻言认命地去隔壁耳房净手,待她磨磨蹭蹭再次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萧寒山已经坐在浴池里,闭目养神的样子。
南云绯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若是真要为狗皇帝脱衣服,她可害怕长针眼啊。
她见萧寒山静默泡澡,便无所事事地站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不让自己能够杀人的视线投射到他身上。
谁知李公公就见不得她如此悠哉的样子,嗤一声:“还不快点去给陛下擦背?”
向来都是别人给她擦背,她还从来没有给别人擦背过。
南云绯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告诫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不就是擦背嘛,又有什么难的?
心里想的简单,但是真正做的时候,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她站在或者蹲在浴池边既不雅观,也不合适,只能跪着。
其次,狗皇帝的背一直贴着池壁,臂膀赤|裸地搭在浴池边缘,这让她也无从下手啊。
但见他微仰着头,双目阖起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已渐入佳境,她如果贸然打扰,那才真的是自找没趣。
想到这,她转头向李公公投去求助的眼神,却不想他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了下去,现下就只剩下她和萧寒山两个人。
南云绯的喉咙一下子哽住了,就在她拿着帕子不知所措的时候,萧寒山突然开了口:“想来是当了多年的公主,不会伺候人。”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所以并没有搭腔,而是十分“诚恳”地建议:“陛下,奴婢斗胆要给您擦背,您能不能挪动身体,背对着奴婢?”
哪知,萧寒山左手拍了拍右边的臂膀说:“不急,就从这开始擦。”
南云绯撇撇嘴,用帕子打湿水,认命地擦了起来。
他的身体并不壮硕,甚至可以用精瘦来形容,但是手臂看着却极有力量感,皮肤紧实,肌肉饱满,单从审美的角度看是极好的,但是她一想到这双手沾满了无数南云国人的鲜血,她的手指就忍不住加重力道!
直到,她的手顺着手臂线条一路来到他的胸膛,隔着帕子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不疾不徐,稳步有力,她的手指一缩。
短暂的停顿,她的脑中已然闪现了无数种场景,其中就有从头上随意而又快速地拔下一根簪子,而后狠狠地扎上去!
他的血液猛地喷溅在她的脸上或者身上,她甚至“感受”到了血液的温度!
但是理智却告诉她,现在还不是动手的好时候。
下一秒,她停顿的手被他一把掐住,她手中一抖,白色帕子骤然落入水池,因为突然的冲击,她的手心摊开,被迫直接贴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呵,”他睁开眼睛,琥珀色眼眸冰冷而又戏谑,“原来绯奴就是这么给人擦背的,还要摸孤的胸膛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