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小弟长叹一声,“咱们还是让他们跑了。”
“蠢货,”他气坏了,用力将一个水晶杯狠狠地丢在了地上,那水晶杯顿时四分五裂,他面上也出现了深刻的皱纹,红着眼睛追问:“人呢?”
那小弟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说:“是那女警察,带他们上了一艘船,那艘船现在消失在了远处。”
黑先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才慢悠悠的说:“在海上截胡,务求让他们全军覆没,谁都不能回中国。”说到这里,旁边的仆从小心翼翼靠近,“司先生,您的手。”
刚刚怒火中烧,他的手被玻璃碴子弄伤了。
等简单包扎完毕,黑先生这才操作轮椅从屋子走了出来,他似乎在等什么人,须臾,远处有车靠近,车子里走下来几个人。
打头的男青年精神抖擞,熠熠生辉。
看几个白大褂下车,黑先生的下属接二连三靠近,“远道而来,辛苦了。”下属将东西接过来,彬彬有礼的邀请大家去就餐。
但白大褂却摘了口罩,“我们是来看病的,不是来吃饭的,晚一点再安排,先看看患者怎么样了。”
“也好,辛苦你们了。”
男人是个丰神俊朗的神医,向来以艺高人胆大著称,他叫杜衡,想要邀请他看病,不但需要丰厚的报酬,还需要关系。
很显然,黑先生是关系户介绍去的,杜衡伸手,轮椅上的黑先生客气的和他握了一下,恋人面面相觑,“我需要你配合,咱们先做一次常规的检查。”
杜衡带来了不少检测设备,这是西医学里头的奇迹,但不久的将来也很快会广泛的运用于全国的医学界。
所谓检查,流程复杂,需要时间。
“我们的设备精益求精,会反馈最精准的结果,但在此之前你需要等,”担心黑先生会大动肝火,杜衡这么说。
黑先生的眼睛毫无波澜,“我有个不情之请,最近你们就住在这里,我随时好召唤你们,钱……”在黑先生这里,金银财宝似乎是取之不尽的东西。
“不是问题。”
黑先生说到这里,漫不经心的挥挥手。
他像极了乐队的指挥手,很酷啊有人送了人民币过来,他们也习惯了为黑先生做这样的勾当,杜衡看了看钞票,淡淡的笑了。
下午,各项结果出来了,指标显示出不言而喻的危险,关于自己的病,黑先生心知肚明,但之所以找到杜衡,其实是想要碰碰运气。
很显然,从杜衡的眼神就能看出问题很严重。
“我是从事医学的,必须实事求是告诉你,”杜衡看向对方,“你无药可救,现在只能用透析和药物来延缓死亡,换句话说……”
“我爱莫能助。”杜衡懊丧的低着头,“你要是在两个月之前联系我,那时候癌细胞还没扩散,现在已经扩散到骨髓里头去了。”
“好,谢谢。”
他依旧露出感激不尽的眼神,“帮我,多一天是一天。”
“化疗很痛苦。”
“我心知肚明。”
尽管痛苦,但他还是坚持,黑先生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似乎每一天都朝死亡更进一步,面上的改变是最为显著的,很快的,她也没什么胃口了,据杜衡的安排,他每天只需要摄入营养液就好了。
杜衡语重心长,“我给不少人都送终过,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传奇,再讲,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常态,我既不能从阎王爷那里将你们拉回来,也不可能让上帝赦免你们的原罪。”
司先生很理解,“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
但杜衡却摇摇头,“自古艰难唯一死,人之将死更需要交代后事,你明白我的意思?”杜衡是想要建议司先生找一个律师过来立遗嘱。
但听到这里,他却哈哈大笑,“你多虑了,但还是谢谢你。”
第一次化疗进行的很顺利,结束的后遗症也出现的很快,依旧俊朗的黑先生发现自己开始严重的脱发,半夜三更不困,白天又喜欢呼呼大睡。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这一切让他更着急。
他知道,需要更快的处理这事了。
很快电话来了,“我们在附近柴油站都安排了人,他们必须上来加油。”
“跟踪,不惜一切代价。”
“是,老大你放心好了。”众人各就各位,实际上,时锦他们已经身无分文了,还没靠岸,这个严峻的问题就让他们坐困愁城,最主要的,这船上连一个充电器都没有,以至于两人压根就没办法求援。
李警官睿智而有远见,“咱们现在不能上岸,一旦上岸就危险了,我相信黑先生的人已经在上面以逸待劳。”
何止是以逸待劳,甚至于已经是守株待兔,一旦上岸就会被包抄。
但不上去,燃油枯竭依旧会出问题,按照计划,今天他们就要出港了,出港以后也还要在海面上漂浮三天半才到珠海。
这一段航线内,他们吃穿用度从哪里来呢?
大家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船已经到了港口。
时锦将自己的结婚戒指都摘了下来,“我找当铺去,你在这里等。”两人上岸去了,司宸不住地看着后面,他再也想不到这辈子还会遭遇这么恐怖不可思议的事。
就好像莫名进入了一场恐怖游戏,在这里有厮杀,有反杀。
到专卖店,时锦让人做了鉴定。
“我们需要钱,现金,越快越好。”他们心急火燎想要处理掉这玩意儿,这么一来引起了柜台内几个营业员的打量。
大家无不骇异,很快的好奇的视线落在了时锦的肚腩上。
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他们是夫妻?亦或者?
时锦拿看来身份证出来,“看首字母,我名字的首字母,现在我们是落难了,不然谁会低价卖出去这个啊,到时候我们还要买回来。”
那是私人订制,真正独具匠心的艺术品,那边经过研究后,以低于市场价五分之一的成交价给了时锦他们现钞,等时锦从里头出来,又看到了那群黑衣服的人,他们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里是那么醒目,那么彰明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