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缘分可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心甘情愿？”
那自称大姐的女子摇晃一下笔杆子，用那双机敏的黑眼睛盯着曲夏瑶看，那眼睑下的眼睛黑魆魆的，虽则什么都没说，但却赛过了千言万语。
曲夏瑶点点头，“能来这里，当然是心甘情愿了。”
“那就好，想必规则都知道的，你啊，来了这里一时半会就不能出去了，但受孕以后倒可以随便活动，我们的员工守则是为客户保密，只要你守口如瓶，我们还会给你奖励，女人啊，牛一样的繁殖动物罢了。”
这话显然是在侮辱女性了。
曲夏瑶是不喜欢听的。
自打她进来，就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如影随形一般跟着她。
此刻借化妆的机会，她拿了小镜子这么一看，就看到一条消失在纱帘背后的男人影子，可想而知，这里的确是存在恐怖的交易。
那交易是不为人知的。
“阿宝啊，你退下，吓到这位小姐了。”姜丽丽呵呵呵的干笑，紧跟着纱帘背后的黑衣男人消失。
再紧跟着，那老板娘笑着起身，“咱们到上面去看看，这里啊，可干净卫生了，比外面五星级酒店还好呢，对了，你身份证呢，到这里是要登记一下的，谁知道有些阿猫阿狗是做什么的呢？”
其实，当初时锦新闻做的最厉害的时候就协助警方做过几个很棘手的案件。
这案子尘埃落定以后，时锦提出了自己的不情之请，利用假身份来做调查，实际上，在全国，揭黑记者的假身份证有不少，虽然不能流通，但面对某些机器的检测是完全能通过的。
这也是警察和他们之间的不传之秘。
“我们会设计一张有芯片和真的一模一样的，但不管做什么你要注意安全。”那以后时锦拥有了假的。
根据这个渠道，时锦给曲夏瑶同样弄了假的。
这和真的一看似乎没什么区别。
那老板娘做了复制，这才带了曲夏瑶上楼，她的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像极了敲鼓的声音，曲夏瑶的心也似乎被鼓槌在撞，这期间，姜丽丽飞速的扫了一眼曲夏瑶的身份证。
“曲夏瑶，你是三乡镇张家村的啊？那可是老远的地方了，听说啊你们那边条件不很好呢。”
曲夏瑶急忙点头，“俺们那边就是不咋地，我半工半读念了职业高中，出来以后就在城里头上班了。”
“之前做过什么？”
曲夏瑶的伪装还是很厉害的，她急忙说：“之前我做了服务员，在就带你也做过，还是懂点儿人情世故的。”
“我们这里也不需要什么人情世故咯，你听话就好了。”姜丽丽抓住了曲夏瑶的手，暗暗用力。
紧跟着，带了她进入一个宽敞的屋子，所谓五星级酒店的套房不外乎是楼下的样板间，那一尘不染也是故意打扮出来给外人看的，真正藏污纳垢的秘密在这里呢。
放眼望去，这屋子里陈列了一张圆弧形办公桌一样的桌子，两边靠窗户的位置安装了无线电视以及床铺等，每一张床上都有人。
横七竖八不知道多少，挤挤挨挨像极了难民营，曲夏瑶一看，发觉女孩们都身怀六甲，有的肚子刚刚撅起来，有的已经是寸步难行了，这群妇女长相甜美，但目光呆滞且木讷，似乎行尸走肉一样。
才进入这屋子，曲夏瑶就感觉恐惧，而在下一刻，这女人打开了灯，一条明澈的光透过纱帘萎落了进来，那暖融融的光芒驱赶了黑暗，这么一看，每一个女孩都面色红润。
在他们面前放了不少水果，空气中弥漫着车厘子的甜以及木瓜的醇香，间或还有泡面的气味以及人的脚臭味，总之这是个鲍鱼之肆。
要不是曲夏瑶是见过世面的，此刻早已经作呕了。
那姜丽丽回头，敏锐的观察了一下曲夏瑶面上的表情变化。
她是人精，从表情变化就能推测出来这女孩的家境是什么样的。
实际上能到这里的都是走投无路的女孩，有不少女孩是为了还清网贷才来的，但他们来了以后也就夯实了基础，说好的来一次就成了，而当他们食髓知味以后，几乎每一年都会来一次。
要说刚刚曲夏瑶在没看到这群女孩之前，对于这一切业务还是在忖度的状态，那么现在，这一切就赤裸的掀开了，暴露出了内核给曲夏瑶看。
在这里进行着一个灰色的产业链。
在这里，没有人是牺牲品，大家合作完成一场跨度超越一年的巨大秘密——代孕。
姜丽丽发现曲夏瑶盯着桌上吃了一半的披萨看，似乎馋涎欲滴的样子，她才打趣道：“你看啊，金主担心孩子营养不良，会每天送各种吃的过来，有的东西啊，不是我说，你们有钱都舍不得买，但在这里不同了，你想要吃什么你只需要开口就好了，包你满意。”
“这十万元，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手？”曲夏瑶假装好奇的问。
对方嘻嘻一笑，掐一下她，“你看看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十万元自然是每个月一万元了，总共十个月才会给你，你要着急，我们这里可以先垫付给你伍万元，剩余的二分之一事情结束了就会给你。”
“我知道了，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她看向姜丽丽。
似乎奖励并没有什么担心泄密的，她神秘兮兮一笑，“你去打听一下，附近这种会所多了去了，保证翻来覆去还是咱们这儿好。”
“果真？”
“你去打听一下好了，瞧你这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不是？”那姜丽丽从头到脚再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曲夏瑶，“就说你，身材好，模样周正，反正人家可能也就十万元，但到你这里二三十万都是可能的，不然呢？”
见曲夏瑶似乎犹豫，姜丽丽也不理会了。
此刻，楼下走上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那男人格外油腻，姜丽丽和那男子拉拉扯扯下楼去了，“在这里谈什么呢？里头都是孕妇，乌烟瘴气的，咱们出去吧，外面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