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说的都对。”
简单的几个字,司元澈却说得格外的困难,司宸没有说话,他在等着下文。
司元澈回忆起了当年的事。
二十年前,司家,何家,时家,都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他和苏昌还有何成涛都是学化学的。
那个时代,学化学的人很少,他们三个也算是小有成就,但当时他们的家境并不好,原本毕了业,是打算随便找个工作的。
但那个时候突然有一家医药公司找到了他们,公司看中了他们的能力,让他们三个人一起研发药品。
他们三个人自然是欣然答应,毕竟学化学就是为了理想,他们也不愿意向现实屈服。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有一天,实验室突然发生了爆炸,何成涛为了救他们两人,牺牲了自己。
后边经过检查,消防和警局的人说是因为化学药品使用不当导致了爆炸,那时他和苏昌都认为是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导致了事故,所以离开了实验室。
但事实证明,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是他们的愧疚让他们认为失误在于自身。
原本这件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却不曾想何元涛的妻子突然自杀,再次引起了轰动。
他妻子在此之前就因为一些问题患有抑郁症,出事之后,因为这件事情影响较大,消息直接被封锁,所以很少有人知情。
听闻这些,司宸似乎对这件事有了些印象,他记得,这应该是他七岁那年发生的事。
因为那时,他父亲突然离开了本地,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何成涛应该还有一个孩子吧?”
司元澈:“嗯,不过这个孩子也去世了,何元涛妻子带着孩子一起自焚了,后来大火蔓延,才有人发现了不对。
后来房屋坍塌,火灭掉之后,两人已经尸骨无存了,按道理尸体应该是碳化了,但因为重物压击,什么都找不到了,经过DNA检测,可以证明,里面的是他妻子和孩子。”
可以证明?这应该也不一定吧。
二十几年前的检测技术还没有现在发达,如果现场有遗留的DNA被检测到,也很难证明人死与没死。
但既然警察能给出结论,就证明当时一定是有依据的。
如果一半真一半假,那很有可能有一个人还活着,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孩子。
一时间,司宸只觉得豁然开朗,之前那些无法拼接的碎片,有了这件事请做基础,全都串联到了一起。
但这些只是他的猜测,想要证明,并不容易。
父子心意相通,司宸沉默,司元澈猜到了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你在怀疑,那个孩子活着?”
“是。”
司宸很肯定,司元澈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手机那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在收拾东西。
“我现在就回国。”
司元澈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司宸想回电话阻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默认。
最熟悉何家人的应该只有他父亲,现在苏父躺在床上,他也只能靠父亲帮忙。
只希望,那个人不会对他父亲下手。
“顾城,你联系CC,把团子交给她,你准备一下,去机场接我父亲,切记,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确保自己和我父亲的安全。”
顾成那边还再别墅,时朗和时悦正在已经睡了,他接到电话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答应。
“明白。”
他说是挂断了电话快速的联系了CC,等CC到后,他立刻离开了别墅。
顾城这边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十个保镖,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武力值极高。
竟然如此,他依旧保持警惕,他们这一队人一直都等在机场。
司宸那边挂了电话后就回到了病房,他打开门想要看看时锦,结果一开门,他只看到了空荡荡的病床。
小锦!
司宸脸色一紧,抬腿就往外边跑,宋凌然正好路过,瞧见他急匆匆的样子,转身就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出什么事了?”
“小锦不见了,她肯定是去殡仪馆了,殡仪馆那边放的是假尸体,她看到就穿帮了。”
司宸不停的按着电梯,宋凌然闻言脸色也是一变。
时锦现在的情绪肯定很不稳定,她想了想脱下来白大褂,到门口时直接塞给了一个护士。
“我送你去。”
宋凌然说着直接就上了车,司宸此刻也没有心思客气,他坐上了副驾,宋凌然直接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他将油门踩到了底,幸好晚上车不是很多,他们十多分钟就赶到了殡仪馆。
“你好,请问这个人有没有来过?”
司宸拿着手机翻开了时锦的照片,门卫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她刚进去,你们是?”
“这是她丈夫,她情绪不太好,我们必须进去把他带回去。”
司宸是个急性子,他懒得解释太多,宋凌然便开口帮他解释。
门卫看出了他们脸上的焦急,但还是秉公办事看了一下证件,才放了他们进去。
时锦此时已经到了停尸房门口,她推开门,脚步踉跄的走向了写着时恒名字的柜子。
门口到柜子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时锦却觉得这段距离像几万米那样漫长。
她真的没有哥哥了…
时锦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般,曾经那些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眼泪像断了线一般都向下流。
一步,两步…等她走到柜子门口,她突然没有了勇气拉开柜子。
“哥…”
时锦死死的扣着柜子边缘,她不敢看,她怕看到以后自己真的会彻底崩溃。
可她不能崩溃,她还要撑起时家,她…就看哥哥最后一眼。
时锦缓缓的摸上了柜子把手,就在她快要拉开柜子的时候,门突然哐当一声开了。
“小锦,松手!”
司宸快步冲上去拉住她,时锦却用尽全力不肯松手,“你放手,我要再看一眼我哥!”
“司宸,我求你了,你放手好不好?”
时锦充满哀求的声音就像刀子一样扎在司宸的心上,他的手差点就松开了,但理智让他坚持着,扒开了时锦拉着柜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