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侍卫这句话,朱桢心头的把握更大了。
“大哥,我大概知道是什么问题了,你先让人把这高窑附近所有的门窗全都敞开,通通风。”
朱标看了侍卫一眼,侍卫便接令去做了。
“为何要开窗通风,莫非通了风这疫病就没了?”朱标直接询问。
朱桢摇头,“并非是疫病,大哥,据我猜测,一定是高窑出了什么问题,大家这是一氧化碳中毒,刚才那几个人的症状,跟一氧化碳中毒者完全一致,另外,我到此地,观这高窑附近门窗紧闭,仅仅是站在此处,都能闻到一氧化碳的味道。”
朱标听不太懂,“老六,所以他们其实是中毒了?中毒居然还没死?”
在他们的认知当中,中毒症状普遍都是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可刚才那些病患,除了面色燥红,呼吸急促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症状与中毒相似。
“大哥,中毒概念很广泛,也并不是所有毒物都是直接致命的,比如有一种毒物名为鸦片,此物毒性较弱,食用以后不会丧命,甚至会让人产生飘飘欲仙之感。”
“但此物成瘾性却极强,一旦吸食,终身都离不开了,两三日吸不到,便会精神癫狂,浑身瘙痒,以头抢地,宛如厉鬼上身,十分可怖。”
“虽然毒性很弱,不会快速致死,但却会长年累月积累在咱们身体当众,表面上看起来还或者,其实内脏全都已经破败了,常年吸食鸦片这,骨瘦如柴,面颊凹陷,神色恍惚,精神失常,到最后变成一个只会痴傻的疯子,而且早亡。”
朱标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犹如置身冰窖般打了个寒颤。
“这鸦片,当真是可怕极了!倒还不如鹤顶红此类直接毙命的毒物了!”
这不就是长年累月的折磨身体?让人一步一步从健全人变成傻子吗?
“是啊,最可怕的是它的成瘾性实在太强,只要吸不到,那些人便会感觉浑身犹如几万只蚂蚁在爬行般瘙痒无比,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东西给毁了,身子越来越差,精神越来越恍惚,可就是控制不住不停的吸食。”朱桢面色严肃。
朱标狠狠点头,“原是这样,此物危害极大,一旦进入市面上流通,恐怕想要阻止都无能为力。那老六你说的一氧化碳中毒,也是这种毒物吗?”
他现在听的毒品都头皮发麻了,吓得赶紧追问。
朱桢安抚道,“不必担心,这一氧化碳中毒并非是这种毒物,没有成瘾性,其实造成一氧化碳中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空气不流通,那煤炭烧不干净,就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飘在空气中,大家看不见摸不着的,所以就感觉忽然晕倒了。”
朱标思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造高窑的时候,那师傅说一定要多留几个气孔。”
“冬日里大哥自己烧炭取暖,是不在乎有没有开门窗的,因为咱们使用的都是上好的碳,并且咱们的屋子很大,因此不用开窗,煤炭也不会烧不干净。”
“但平民百姓家中,他们的房间小,空气少,有的甚至没有窗户,为了取暖,常常一家人都挤在炭盆处,因此非常容易中毒。”
朱标蹙眉,“那看来,这烧碳取暖并非是最好的方式。”
朱桢颔首,“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物。”
“什么东西?”朱标眼睛一亮,原来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这
朱桢拿来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下,递给朱标。
朱标拿着纸百思不得其解,“这是碳?为什么要在里面穿这么多洞?”
“此物名为蜂窝煤,是用秸秆粉和石炭粉制作而成,这种蜂窝煤成本低廉,而且速燃,可以用柴火直接在蜂窝煤上点燃,另外不容易失火,不容易爆燃产生火星,还容易存放,最重要的是,这种蜂窝煤很少会燃烧不完全,使用这种煤球,以后一氧化碳中毒的事情可以大大减少。”
朱桢也是看到这水泥厂的事故,在猛然惊醒蜂窝煤的重要性。
朱标大喜,“老六,有这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这蜂窝煤当真是好东西啊,以后咱们高窑全都换成这种蜂窝煤!”
“不,是天下人都换成这种蜂窝煤!”朱桢替朱标的话改了改说辞。
朱标一拍腿,哈哈大笑,“没错,是天下人全都换成蜂窝煤!”
“所以,就看大哥要不要帮忙了!”朱桢嘿嘿一笑。
朱标愣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哥,你看这都十二月了,我现在再重新建造一个蜂窝煤工厂也来不及了,为了让百姓尽快用上这蜂窝煤,你这水泥厂不就是现成的吗?”
“水泥厂是水泥厂,蜂窝煤焉能相提并论?”朱标不明白。
朱桢拉过他细细忽悠,“哎,大哥,此言差矣,这水泥厂稍加改造,不就是蜂窝煤厂了吗,只要调教的好,S变成M,都是一个道理啦!”
朱标摸了摸下巴,“言之有理,”他话音一转,“但是,咱这水泥厂还得整水泥呢,全国修路,水泥需求量可不小,你这扯淡!”他干脆拒绝。
朱桢可不愿意这位到手的鸭子飞了,赶紧拽过来继续洗脑。
“大哥,这修一条路就得起码一个月吧,更别提还是全国,这工程没个十几年是不可能结束的,你这水泥厂腰子……不是,窑子这么多,割一个给我怎么了,名人有言,活在裆下!百姓现在急需的是蜂窝煤,可不是那水泥!”
朱标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鄙视的盯着朱桢。
“老六,你当我傻啊,什么急需不急需的,你现在就是把老子水泥厂改成煤球厂,那也是赶不了多少,你那百姓差不了这几个煤球,你就是想白嫖!”
朱桢嘿嘿一笑。
白嫖不行吗,白嫖爽啊!
免费的东西就是香!
直接把水泥厂的一条线拿出来改成蜂窝煤专线,他不仅省了人力物力财力,还不用费心思了。
以后这都归咱标哥管!
“从今以后,你管它叫水泥厂,我管它叫煤球厂,咱们俩各论各的,你看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