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有人要对咱下手?!”
奉天殿内,传来朱元璋一声惊呼。
望着朱元璋惊讶错愕的神色,朱桢缓缓点头,从袖中掏出酒精,均匀无比的喷洒在朱元璋等人的身上。
“老六,此事重大,可事关我大明国运,你可不要瞎说!”朱标一脸郑重的警告道。
朱桢眉头紧皱,“事关重大,儿臣不敢儿戏,如今只是猜测,请父皇和各位兄长多加防范!”
朱元璋立刻会意,脸色陡然阴沉,“你是说,那人不仅会对咱下手,连老大都不放过?”
朱桢摇头,“非也,并非是大哥,怕是雄英和允炆都会牵涉其中!”
砰!
朱元璋拍案而起,脸上皆是怒意,大手一挥,怒喝道,“岂有此理!蒋瓛,速速给咱查!三日之内,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连忙点头。
这楚王当真是好大的魄力,如此大事竟然就这么直接明说了,就不怕招来报复吗?
转念一想,这楚王都当着群臣的面直言刘伯温之死了,还会怕招来报复吗?
这时,朱桢却再次摇头,将蒋瓛拦下。
“父皇,此事无凭无据,仅是猜测,怕是贸然动用锦衣卫会打草惊蛇,依我看来,倒不如坐守皇宫,守株待兔!”
闻言,朱元璋脸色更加阴沉,铁青无比,“难道就看着老大和雄英遇害吗!”
经过朱桢这一番提醒,朱元璋也立刻理清了事情的原委,如今老六在城东安置了一名天花患者,并且还打算研制攻克天花的方法,此时若有人动手,无论是自己还是老大,都难逃一劫!
重活一世,朱元璋绝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此刻,怒火熊熊而起,就连周遭的气压都凝固了下来,宛若巨山一般重重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父皇,老六许是瞎说的,您别放在心上,儿臣就在太子府,未曾离开,若那人真要下手,也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和应对,更何况,这京城之中还有众多武将坐镇,不足为据!”朱标宽慰道。
朱元璋摇头,“老大,此事重大,没有咱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插手!”
“蒋瓛,传令下去,封锁太子府和皇后的凤仪宫,严查每一个进出的人!”
闻言,朱标一愣,不由得望向朱元璋,见到自家老爷子这阴沉的面庞,顿时身子一震。
多少年了。
朱标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在朱元璋脸上见到过如此神色了。
遍布杀意,寒气四射。
这一刻的朱标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曾经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浴血奋战的朱元璋,顿时噤声。
经验告诉他,自己父皇这次是真的怒了!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
此刻的朱标甚至不敢想象,这幕后之人的地位,能够如此名目张胆对皇室子弟下手的,定是权势滔天。
想到这里,朱标已是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候着朱元璋的下一个指示!
这时,朱桢却眉头紧皱的开口了。
“父皇,堵不如疏。”
朱元璋何尝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但眼下攻克天花的法子还未曾研制出来,他只能严防死守。
正如朱桢话中意味所指,他能防得住一时,却不能因为畏惧上一世的灾难重演,便一直将朱标等人护在翎羽之下。
人力有穷尽之时,哪怕他是大明皇帝,最终也难逃命运的安排。
但是眼下,他也只能如此了!
朱元璋长叹一声,望向一旁的朱桢,眼底不由得多了几分责备之意。
这老六,招来天花怎么也不事前通知他一声,也好让咱提前做好防范!
不知为何,朱桢总觉得朱元璋的目光,分外的幽怨。
刚想开口,便见到郑和快步而来,拱手行礼,“启禀陛下,奴才已经将那十名死囚送到楚王府了,如今只待楚王在七日之后,攻克天花!”
天花?!
嘶!
朱标瞬间倒抽一口凉气,登登登后退三步,望向朱桢的眼底皆是惊骇!
好歹也是朱元璋一手调教培养出来的大明太子,不过一息便彻底将这其中原委理清并了然于胸。
他没想到,这老六竟有如此大的气魄和胆量,竟敢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那可是天花!
多少神医名人都无法攻克,困在天下子民头顶几百年的瘟疫,他竟然敢放言能够攻克!
这,简直不可思议!
荒谬!
太荒谬了!
这一刻的朱标彻底麻了,目光不住的在朱元璋和朱桢身上来回游走,怎么父皇疯了之后,这老六也跟着疯了?
难道说发疯这种事,还带遗传的?!
此刻的朱标,不由得从灵魂深处发出深深的疑问!
无论是父皇害死老六,都太反常了,一夜之间,堪称判若两人!
而这时,朱元璋却开口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郑和应声退下,望向朱元璋,脸上多出了几分异样。
“老六,你那能消毒的酒精,还有多少?”朱元璋问道。
“回父皇,儿臣可将酒精的提纯方法交给太医院,以保大明太平!”朱桢朗声道。
闻言,朱元璋一愣,双目圆睁,“你当真要将此法交给太医?”
朱桢点头,脸上皆是郑重,“启禀父皇,此法简易且容易普及,若是能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儿臣甘愿将其献出!”
“好好好!”
朱元璋连连叫好,沧桑的面上皆是欣慰,快步来到朱桢面前,一把握住朱桢的手,“不愧是老朱家的男儿,有魄力!”
“来人,楚王宽厚,体恤于民,赏金千两,锦绣百匹!”
朱桢匆忙跪在地上,拱手行礼,“多谢父皇!”
朱元璋将人扶起,脸上爱才之色溢于言表,“老六,既然你说有人要对咱下手,那这能攻克天花的疫苗,是不是能……”
朱桢点头,眉头紧锁,“儿臣会尽毕生之力,努力研制,不过在此期间,还请父皇和母后多注意消毒,切莫感染了病毒!”
朱元璋深深点头,望向一旁朱标,问道,“老大,你觉得此事,和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