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静静地坐回了座椅上,原本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现在看来,并非周瑜无能,而是这林秦过于可怕了。
三千士兵,在几乎毫无损伤的情况下,还能重创周瑜五千大军。
此番战果,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主公,这下该怎么办?”
黄盖面带忧虑问道。
孙策闭目摇头道:“这林秦并非等闲之辈,他的麾下一定有高人在指点。”
“我们现在的军事目标,主要以占据吴郡为主,不可分出余力再针对林秦军,否则必败无疑!”
他当下的计划,是先拿下吴郡做根据地,然后慢慢蚕食周边的势力范围,扩大自己的军事实力和在江东的影响力。
若意气用事,一定会自取灭亡。
“那,袁术那边我们应该怎么交代?”
周瑜试探性地问道。
孙策沉声:“我父亲遗留下来的精兵,我要向何人交代?”
“若是他迁怒下来,也刚好给了我离开的机会!”
袁术因忌惮他是孙坚之子,处处提防着他,迟迟不肯重用。
再加上袁术又是一个目中无人且昏庸无能之辈,他早有脱离其势力范围的决心。
所以,此次瞒着袁术攻打吴郡,就是孙策给自己留下的最后退路。
一旦袁术要对他赶尽杀绝,他也有反击的余地。
同一时间。
刘勋接到周瑜战败的消息后,快马加鞭再次赶回了袁术的军营中。
“主公,我有要事要报!”
刘勋快步走进军帐内,却见袁术正在地毯上侧卧休眠。
“何事?”
袁术抬起一只眼皮子,连动也没动。
刘勋:“主公,周瑜军五千大军,全部战败!”
“什么?”
袁术猛地瞪大双眼,霍然从地毯上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刘勋一怔:“周瑜军,大败而归!”
袁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容:“我借出去的五千精兵,全都阵亡了?”
刘勋颤声道:“还剩一千。”
“废物!”
袁术猛地将面前的木桌踢飞了出去,暴怒失色。
“连皖城一个窝囊废赘婿都搞不定,这群人简直连废物都不如!”
他怒不可遏。
现在与曹操大战在即,原本他想靠着这股兵力进攻兖州陈留的城西。
可结果刘勋回来却告诉他,最后被杀得还剩一千?
开什么玩笑?
他还指望着孙策和林秦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可等来的消息,只有周瑜惨败!
林秦连个毛都没有被伤到!
不止是袁术感到愤怒,刘勋也感到十分恼火。
靠周瑜铲除林秦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如此一来,林秦只要一天不死,那么他在皖城,就依旧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非拔不可!
“主公,要我追责孙策吗?”
刘勋问道。
袁术阴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若是将其逼得太死,难免狗急跳墙。”
“先晾着他几天,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据纪灵调查,玉玺有极大的可能就在孙策的身上,如果现在就跟孙策翻脸,非但夺不来玉玺,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毕竟,他当下的目标是要夺下兖州的陈留,不可树敌过多。
“主公,那林秦怎么办?”
“难道要放任他继续壮大吗?”
刘勋忧心忡忡地问道。
所谓一渊不两蛟。
他作为庐江太守,林秦却一直霸占着其辖下的皖城,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因为对方占据的时间越长,就越可能对庐江其他县城动手,甚至可能打到庐江的治所舒县。
这将严重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以及权势地位。
袁术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冷笑道:“他刚打完周瑜军,现在应该还在泾县做休整。”
“你大可趁着此次机会,率兵奇袭皖城,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拿下。”
“届时,再派重兵防守皖城,同时在周边布下埋伏,哪怕最后林秦回来了,他也拿你毫无办法,最终只能弃城而去!”
听完袁术的妙计后,刘勋兴奋得直发抖,惊呼连连:“妙!”
“太妙了!”
“一旦我取下皖城,再在周边设下埋伏,这林秦也只有等死的份!”
刘勋双眼放光,仿佛在这一刻,已经看到林秦被乱箭射死的场景了。
袁术看向刘勋,冷哼道:“你也别得意太早。”
“我看这林秦虽为赘婿,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废物。”
“周瑜多次败在他的手上,你觉得你能比周瑜强上多少?”
刘勋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屑,开口道:“依我看,那林秦不过是侥幸罢了,而周瑜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神!“
“只要我全力出击,拿下皖城绝对不在话下!”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在他看来,林秦都不在皖城境内,他趁此机会进攻皖城,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易如反掌?
“但愿如此!如若不然,你就提头来见我吧!”
袁术冷哼道。
刘勋浑身一颤,还是抱拳领命道:“是!”
两日后。
林秦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荆州襄阳。
荆州虽然和扬州交界,但从庐江到襄阳还是足足有上千里的路程。
在李戡的带领下,几个人骑着马,穿过一片茂密的山林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了。”
李戡指着前方一座木屋。
屋子的四周被栅栏层层围住,院落里种着许多绿油油的蔬菜和果树。
一切看上去朴实无华,却散发着一种自然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屋子后面的一座矿脉。
这座矿脉横亘在山林之中,像一条白色的巨龙,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真有点超然世外的感觉了呢。”
小乔骑在马背上,好奇地四处张望。
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像是早就料到了林秦等人的到来似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皮肤黝黑的男人。
他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的鼻子略有些扁平,但并不影响他的气度。
头发有些散乱,好像从来没有好好打理过,莫名给人一种随性洒脱的感觉。
他的胡须更是独具特色,左边的胡子明显比右边的长,而且还有些卷曲,像一个倒挂的问号,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古怪。
他一眼就看到了马背上的司马徽,抚须哈哈笑道:“水镜先生,好久不见!”
司马徽翻身下马,喜出望外:“士元,果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