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和万家,就是治愈万敏儿的诊金。”
陈铭颔首,“万家主回去仔细想想。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女儿的时间不多。”
这回,他直接阖上眼,没再看仍旧跪在地上的万先登。
两分钟后,二人一前一后在江助理的引导下离开秦氏大楼。
魏俊也找了过来。
“老大,朴俊琪的人去接触万先登了。”
“估计是想要抢在您前头治疗万敏儿。”
说罢,他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摆在桌上。
上面是朴俊琪和万先登的通话记录,以及两人在秦氏门口见面的照片。
“啧,姓朴的耐心不行,这就等不及了。”
陈铭手指在照片上捻过,随意往桌上一扔。
“让他们去,万敏儿要想活命只能找我。”
不是他瞧不上朴家医者的本事,而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没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万先登才出秦氏大楼就被朴俊琪拦住。
雷豹见到他的时候都愣住了,无语的回头看看秦氏,又看看他。
这小子也太等不及了。
竟然在秦氏大楼外就截人,不怕被陈铭发现?
这年头刚蹦出来,雷豹就甩了甩脑袋。
就算察觉了,陈铭估计也无所谓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朴俊琪已经抢在万先登之前开口。
“万家主,我知道你女儿身体抱恙,我这儿有一高手,说不定能帮上忙。”
“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万先登没有心思搭理朴俊琪,更不用说和他扯皮了。
和陈铭的交锋已经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心力交瘁。
眼下只想回到酒店什么都不管,睡上一觉。
然而万先登没走出两步又被朴俊琪挡住。
他面色不虞的盯着对方,“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挡路。”
“万家主为什么不让我的人去看看呢?”
“难不成‘窦蔻’的名字在华夏没有用?”
说着,朴俊琪回头看了一眼,在他三步开外还站了个人。
万先登听到“窦蔻”的名字,顿时浑身一凛,下意识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雷豹适时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万家主,反正您现在跟陈铭的交易没有谈妥,不如见一见其他的医者,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多一条路子总是好的,万一人家有办法呢?就省了跟陈铭继续耗着了,不是吗?”
不得不说,雷豹这几句话确实说到了万先登的心坎儿里。
于是他没怎么犹豫,冲不远处的窦蔻点点头,就把两人带到了入住的酒店。
他们是直升机过来的,除了万敏儿的随行医生之外,各种仪器和药物都配备齐全。
酒店的房间内完全像是一个重症监护室的配置。
才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儿。
窦蔻年纪不大,比孙家的孙靖海稍小一些,瞧着也更加的稳重,不怎么说话。
在见到万敏儿的瞬间,他瞳孔微微收紧,显然是没有料到情况那么棘手。
“我只有三成的把握能够救活她,而且即便治好了,下半生也会活在汤药之中。”
看过人之后,窦蔻沉声说道。
他的话让万先登心里一沉。
“窦神医,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吗?”
万敏儿以前是多爱热闹的小丫头,万先登实在见不得女儿跟病秧子似的凄苦一辈子。
他活着的时候还好,要是哪一天他死了,没了人全心全意照顾的万敏儿日子会有多艰难,他简直不敢想象。
万先登太想女儿能和常人一样生活了。
可惜面对他期待的目光,窦蔻无力的摇摇头。
“我的医术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平。”
“保住万小姐的性命,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房间里静的可怕。
万先登久久未能言语。
陈铭没再管这些,一整个下午都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
本以为万先登会过几天再给他答复,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再次上门。
不过这一回朴俊琪和窦蔻也在,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碰巧秦烟雨没出去开会,故而一行人直接在会议室坐下了。
“万家主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铭看也不看另一边的朴俊琪,淡漠的眼神扫过万先登,看不出半点情绪。
“我回去后翻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慎重一些。”
“不如这样,你跟窦神医来一场比试如何?谁治好我女儿,就算谁赢。获胜者能够取走我的性命,还有万家的一切。”
“这个赌注怎么样?”
万先登琢磨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无论是陈铭,还是窦蔻,他都心有顾忌。
万敏儿的命只有一条,他不会拿自己的亲女儿冒险。
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
陈铭挑眉,目光扫过平静无波的窦蔻,和黑着脸的朴俊琪,他很轻的笑出声,“行,希望万家主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别到时候不认账就行。”
“不过你要是反悔,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走不出江州。”
达成初步约定,当天陈铭就将昏迷不醒的万敏儿转到明锐医院顶层。
双方的较量,则定在了第二天。
回到半山别墅,秦烟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姓万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赌注那么大,又是命,又是家业……他女儿如果真的被救回来,清醒后家人不在了,家产也没了,会是什么心情?”
其实秦烟雨很想说,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陈铭只一眼就知道秦烟雨想说什么,他把人搂进怀里,宽大的手掌一点点顺着她的脊背向下抚摸。
“你知道我年少时被陈家追杀过吧?”
“嗯,怎么了,忽然提这事?”
秦烟雨不自在的扭了扭,刚好蹭在陈铭要害。
他双手一紧,扣住不老实的秦烟雨,然后才继续说:“当年追杀我的除了陈家之外,还有京城的好几个世家。”
“万家就是其中之一。”
“烟雨,这是万家欠我的,你不要有负担。”
陈铭不轻不重的嗓音砸在秦烟雨耳边,宛若一道惊雷。
她猛地直起身,意外的盯着陈铭。
两人面对面,都沉默了很久。
直到秦烟雨长叹口气,再次把脸埋在陈铭肩窝。
“嗯,你说的对,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