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懋的人动作很快,接到任务当晚就行动了。
几十个一身黑衣的兵蛋子悄然无息的从汴州军医院外潜入,墙头的监控早被他们替换,一行人顺利的进入大门。
不过疾驰到住院部区域的时候,不意外的被另一波人拦住。
陈铭拿到名单后就知道陈懋绝对不会放过丁家,但他暂时还不能让这兄弟俩死了,他们跟了陈懋的时间不短,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故而陈铭抢先一步布置好,就等陈懋的人自投罗网。
他本人亲自守在汴州军医院走廊,一人就挡住了杀手的脚步。
丁万良守在丁珂瑾的病床前,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在我把名单交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陈懋一旦知道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没想到这老东西的速度那么快,我还以为能甩开他们的。”
拄着拐的丁万良冷笑。
丁珂瑾醒来的当天,他就着手兄弟俩离开汴州的事。
可惜所有的手段都没用上,陈懋的人已经到了。
经过一天半的调理,丁珂瑾接连喝下陈铭的药,又接受了两套针灸之后,他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早上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从窗户看下去,住院部外密密麻麻堆了三十来具尸体,有陈懋派来的人,也有丁家培养的人。
残破的肢体堆叠在一块儿,鲜血流了一地。
而楼道里还有激烈的打斗声。
陈铭赤手空拳,唯一的武器就是他手上的银针。
突破楼下防线的杀手一身血污,沉默又凶狠的朝他攻来。
夜里的走廊只有应急灯亮着,昏暗的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不管是值班医生,护士,还是其他病房的患者,都不敢吭声,不约而同的躲在办公室和病房里瑟瑟发抖。
他们都被军区打过招呼,心里都有数,不会贸然出头给陈铭添乱。
再说,能住在军医院的人,本身也不简单。
多数也是军区里的人。
因此整个军医院安安静静,除了拳脚相交的声音,再没有别的。
此时丁珂瑾坐在床上,静静摆弄着手机,没接丁万良的话。
“哥,你在想什么?”
久久不见他说话,丁万良忍不住问:“陈懋手下的兵还挺厉害,我们的人竟然没挡住。”
丁家的亲卫已经死的干干净净,要不是陈铭在,他们兄弟俩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没什么。”
丁珂瑾叹气:“陈铭的人情我们欠大了。”
两条命,不知要多少东西来还。
他自己是海外冉冉升起的医药新星,没想到回国一趟险些把命交代在这里。
“不过也好,陈家终归不是好去处,与虎谋皮也不是良策。”
以前巴结陈家是想着再次回到京城。
但目前来看,京城鱼龙混杂,想要插一脚进去没那么简单。
丁家这头才出事,平时跟他们玩的好的世家都不吭声了,全当缩头乌龟。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有些惆怅。
走廊里的打斗接近尾声。
陈铭衣角都没乱一下,数十根银针在他的指尖飞舞,杀人夺命不过一瞬。
等安静下来后,他环视一圈,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淡定的给韩光波拨了个电话。
“我这里结束了。”
“丁家兄弟都活着。”
陈铭说罢,韩光沙哑的声音响起:“除了名单上的人,又抓住一百多个陈家的眼线。”
“哼,陈懋还是按耐不住动手了,他要是耐心好点等少主离开,说不定我还会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没说两句,韩光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杀干净。”
“休息去吧。”
陈铭淡淡吐出几个字,掐断通话。
他深信汴州军区必然还有陈家的眼线,但是经此一役过后,那些人一定会愈发的小心,轻易揪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老大,汴州去京城的路都封死了,逃出去的二十七个人都在过道上被我们的人击杀。”
走廊里闪过一个黑影,下一刻李峰半跪在地恭敬的汇报。
他先跟韩光的人清理完军区,然后带队追上国道,现在一身的脏污,双眸也布满血丝。
“嗯,干的好,你也去歇一会儿。”
“明天开始你就跟在韩光身边,习惯一下汴州的军务。”
“有可疑的查清楚,给我把军区洗干净,一个都不能放过。”
陈铭特意把李峰从京城又喊过来,可不是只为了让他活动筋骨的。
这一次的清理力度不够,要想彻底将汴州收入囊下,还需要费点时间。
而且陈铭相信陈懋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他担心韩光几个行事过于磊落坦荡,玩不过他。
李峰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又是在叶鸿志手下当联络员的,不管是身手还是人脉都不俗。
让他给韩光搭把手,陈铭很放心。
“那,京城怎么办?李蓉蓉那边彻底跟白虎军团杠上,没人搭把手我担心她被陈家偷袭。”
李峰蹙眉。
“放心吧,她没那么好对付。”
“而且葛城也是时候放出来做事了,再让他混着都要发霉了。”
陈铭笑了一下。
葛城在白虎军团多年,终于混声副帅。
这么些时间里也得到了陈家的初步认可,暗地里帮衬一下李蓉蓉不成问题。
李峰应下,脚步一闪,再次消失在走廊。
陈铭慢悠悠的回到丁珂瑾的病房,推开门时,丁家兄弟默契的回头看他。
“多谢陈先生,要不是您,我们俩兄弟今晚难逃一死。”
俩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陈铭磕了三个头。
他单手插兜,不躲不闪的应着,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们。
“我的诚意已经给到,你们的呢?”
陈铭居高临下,狰狞的刀疤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更显恐怖。
“别跟我说你们手上的名单只有这些,我要的是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
“如果你们拿出的东西不值两条命,我会亲自砍下你们的脑袋。”
冰冷的语调没有半点起伏,压得人呼吸都上不来。
丁珂瑾趴伏的更低,心知瞒不住了。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您请过目。”
他攥在手里的,是他们兄弟俩的所有,也是他们最后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