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衡被陈铭的话说的一愣,没等他回嘴,就见对方也摸出个手机如法炮制的开免提拨号。
“小年轻吓唬谁呢,就你那点本事,还想在我面前显摆?”
“你不会觉得江州的人会为了秦氏得罪我吧?”
范家虽然以前是小家族,可是这两年在海外势头还不错,又握着海外市场的渠道,有的是想要跟他交好的华夏企业。
然而范衡嘴角讥讽的笑意刚刚提了半寸,陈铭手机那头任飞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嗯?”
任飞接起电话下意识察觉不对劲,因为陈铭从来都是配合他的时差,半夜跟他通话的。
白天有事一直是短信。
他为人谨慎,没直接开口。
“任总,范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铭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一听“任总”两个字,任飞立刻反应过来,马上接话:“范氏集团股价跌停,旗下多家分公司被爆出存在安全问题。”
“范总说想见识见识任总的魄力,这点小要求任总不会不答应吗?”
陈铭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着范衡。
满意的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和诧异,隐约间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恐慌。
“好的,陈先生。”
任飞秒懂,结束通话后立刻让手下安排起来。
不到二十分钟,海外食品安全局的监管员亲自上门调查,随之而来的是海外官方通报。
要求范氏立刻停业整顿,相关部门也介入调查。
而这段时间里,范衡还对陈铭不屑一顾。
“哈哈!你骗人也要有个度吧?”
“你这种人能跟任飞扯上关系?人家还听你的?”
范衡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范家的股票确实出了问题,但是他登机之前,分公司还都好好的。
如果出事,早就有人通知他了。
秦烟雨咬着嘴唇,不知道陈铭打的什么算盘。
“范总既然不信,那我们一会儿等着瞧好了。”
陈铭照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蛤?你在跟我说笑?”
范衡懒得跟他废话,起身就朝外走:“该说的我都说了,秦氏不撤诉,我就告你们恶意殴打我助理。”
但他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陈铭挡住。
他步子大,身手灵敏,范衡只觉得一道风吹过,抬头陈铭就跟堵墙似的横在了大门口。
“你要做什么?你连我也想打不成?”
范衡眉头紧皱,掌心莫名流出了冷汗。
打嘴炮可以,真动手他还是怕的。
“没什么,想让范总等个电话而已。”
陈铭道。
一屋子人都不知道他究竟要干嘛。
就连秦烟雨都以为他是故意捉弄范衡,给她出口恶气的。
她几次三番都想劝陈铭算了。
可每每抬头,就会对上陈铭没什么情绪的眸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范衡接到电话的时候,人都傻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停业整顿?我们公司在食品安全方面没出过大岔子啊!”
范衡在商界纵横数十载,自然知道哪些问题有转圜的余地。
故而范氏企业擦边的事没少干。
怎么以前没事,现在突然就被盯上了?
而且海外的标准本来就被华夏的严格一些,要是真被调查,公司那么多破事早晚兜不住!
可是电话那头的助理也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先顶着,我现在就回来。”
范总急了,现在也顾不上范琳琳,家业更重要。
但陈铭站在门前不放他离开。
“范总着什么急啊,不是说没有你打不通的关系吗?”
陈铭语调冰冷,不紧不慢道:“反正范家也要没了,你早回晚回,没有差别。”
“还不如留在江州跟范琳琳多聚几天。”
“毕竟没几天就要开庭了,范总今后想见她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说罢,他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在范衡的膝盖上,结结实实给他和秦烟雨拜了个早年。
“咳咳咳……”
范衡年纪大了,哪里受过这种罪,顿时怒火中烧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现在,你觉得任飞的电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在他气的即将失去理智后,陈铭的一句话点醒他。
“是你?!怎么可能!你只是个吃软饭的!”
范衡难以置信,上上下下把陈铭打量好几遍,都忘了自己还跪趴在地。
陈铭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范衡虽然身居高位,自有一番气场。可跟陈铭比还是差了许多,这一位的气势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这一瞬,快要冲破天灵盖的怒气骤然消散。
他想到陈铭刚才那通电话,里面人的声音确实和任飞一致。
范衡又不是没见过任飞。
酒会的时候远远见过,也经常在新闻里听他演讲。
一时间,各种情绪不断在他眼中闪过。
范衡搞不懂陈铭跟任飞是怎么搭上的,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范氏集团面临的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眼见着公司一日比一日好,要他轻松放手?
不到半分钟,范衡败下来。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范氏?”
这话一出,秦烟雨跟罗悦心都惊了。
她们还沉浸在陈铭跟任飞可能有的关系里,听到范衡低声下气的哀求有些没反应过来。
“放过?”
陈铭缓缓摇头,“晚了,范氏食品安全问题闹那么大,你认为还有回旋的余地?”
“……魔鬼,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范衡彻底瘫坐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的骂着,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陈铭不断重复难听的骂声。
听的秦烟雨直皱眉。
倒是始作俑者微眯着双眸,反应不大。
最后范衡和周先根是被救护车拉去明锐医院的。
那里是陈铭的地盘,不会有人乱嚼舌根。
至于范琳琳,在范衡来秦氏的时候,就被重新逮到市局去了。
这一次,她被关在秦嫣然的隔壁。
“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老爸是范衡,范氏集团的老总!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范琳琳才被保释出去,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时,又回来了。
她死死扣住铁门上的小玻璃窗,大声嚷嚷。
“别吵了!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