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异常顺利,七皇子殿下一骑绝尘。
无论是什么考核项目,全是他擅长的。
据说这些考核项目乃是父皇亲自定下来写在圣旨上的,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他总算明白怪异之处在哪里了。
这圣旨上的考核内容可以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父皇遗旨被众位大臣检查过,确定绝不作假。
那么……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他想明白之后,被惊出一身冷汗,但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现在他放弃考核,也没有哪位皇子的分数能追上他。
他现在只有孤注一掷,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就在他手中的箭羽猛地冲了出去,定在了靶子的正中间。
他又夺得头筹。
就在他沉着脸思考该如何自救时,刑部尚书急忙冲上来,满脸焦急地说:“永呈王殿下,贵妃娘娘,诸位王爷,皇上驾崩之事有蹊跷,下官带领刑部官员调查出一些线索,诸位皇子考核之事只怕是得暂停了。”
“哦?有蹊跷?有何蹊跷?”
永呈王萧虞乾拧着眉头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皇上驾崩之事有蹊跷,皇子考核也得继续,今日考核完毕便能分出胜负,明日我等便可拥护新皇登基。”
“这……只怕是不妥。”
刑部尚书将手中的证据呈上前交给永呈王。
永呈王没看,而是转手
交给了其他王爷。
众人脸色凝重地凑上去看,越看脸色便越难看,不知是谁突然愤怒地吼了一声:“畜生,当真是畜生!”
几位王爷纷纷扭头怒瞪着七皇子萧重光,萧重光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大概猜到刑部尚书手中的证据是什么了。
他现在百口莫辩,若是任由刑部调查,沈秉呈一定会从中做手脚,到那时……他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萧重光,你好大的胆子,弑父杀君,还妄想坐上皇位!你狼子野心,其罪可诛!”
站在永呈王身边的洛王脸色铁青地指着萧重光道:“来人,将此等罪大恶极之徒拖下去听候发落!”
“凭什么?”
萧重光冷声说:“五皇叔,你们仅凭一本薄薄的册子便要给本皇子定罪,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父皇驾崩时我并不在皇宫中,我如何弑父杀君?本皇子从始至终十分崇拜父皇,一心一意拥护父皇,从不敢逾越,尔等休要血口喷人!”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诸位王爷纷纷站出来指责萧重光,眸色冷冷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你若当真无辜,我们自然会还你清白。可你嫌疑最大,若是我们今日将你放跑,来日如何抓你为皇上讨回公道?”
“若你并非弑父杀君,继承皇位的考核为何全都
是你擅长的项目,此事我早有怀疑,如今有了证据,便足以证明你包藏祸心。”
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众人情绪激动得恨不得立马就能手撕了萧重光。
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在意真相如何。
他们只是不想让萧重光登上皇位,他们只是想要萧重光死。
跟先皇后沾亲带故的一位官员站出来嘲讽道:“七皇子殿下胆大包天并非一朝一夕,当初皇后娘娘殒命之事他能轻松揭过,今日谋害皇上又岂能像当初那样处理得含糊不清?”
自从先皇后去世后,废太子被囚禁。
皇后母族便一落千丈。
跟皇后沾亲带故的人家自然也一样受到排挤和打压。
完全不复当年的光鲜亮丽。
他们心中岂能没有怨恨?
而七皇子殿下谋害皇后,便是将他们最后的希望给磨灭了,最可气的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他对皇上还有用,便没有受到严重责罚,不过出走几年便又回到了京都城兴风作浪。
这让他们如何能忍受?
萧重光眸光更冷了,沉声道:“当初皇后之事与本皇子毫无关系,本皇子本就是被栽桩陷害,如今多年过去,你们非但没有寻到杀人凶手,还妄想让本皇子背黑锅,本皇子看你们才是罪恶昭彰,其心可诛!”
“事到如今,你竟还敢狡辩!”
众人吵闹得不
行,纷纷扬言要将萧重光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绝不能让谋害皇上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但他们跟萧重光吵得不可开交也拿不定主意。
便将视线转向了永呈王,洛王一脸凝重地拱手道:“九皇叔,您是长辈,又是亲王,此事该由您做主,七皇子本就有谋害皇上的嫌疑,您说说看是不是该将他打入大牢,待此事调查清楚再做发落?”
永呈王为难地皱着眉头沉思,半晌没回话。
洛王急了,连忙说:“九皇叔,皇兄尸骨未寒,您若是不能秉公处理此事,岂不是让皇兄魂魄不得安宁?”
“还请永呈王殿下秉公处理此案。”
“请永呈王秉公处理此案。”
众人齐心协力将永呈王推到了最前面。
永呈王盛情难却,只能站出来,拧着眉头说:“既然老七有嫌疑,自然是要关押起来配合调查的,刑部和大理寺以及宫中侍卫共同协查此案,互相监督,互相协作,避免一家独大,混淆视听,务必要将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若老七委屈,我们自然会加以补偿,若是老七确实做了倒反天罡之事,绝不轻饶!”
大理寺、刑部和宫中侍卫共同调查此案。
就基本杜绝了此案作假的可能性。
众人没有不满意的。
刑部、大理寺和侍卫统领罗阳领命。
便将气得七
窍生烟却无法反驳的萧重光带下去了。
一场闹剧到此结束,众人还骂骂咧咧。
有人恨恨道:“怪不得这几日的考核七皇子拔得头筹,样样精通,仿佛这些项目全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没想到还真是量身定做。”
“我早就觉得怪异了,自古以来咱们皇朝从来没有这么奇怪的考核制度,何况皇上突然驾崩这件事就很怪异,没曾想皇上竟是被谋杀身亡。”
众人小声嘀咕,沈秉呈武功高强,将一切都听进耳朵里,他抬脚走到永呈王的身侧,淡声说:“师父,此事告一段落,我先出宫回府。”
皇宫中的事有人去做。
他在这里守着也只是做做样子。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
只想回府吃口热汤热饭。
永呈王神色复杂地说:“我知道你最近辛苦,但你还不能离开,稍后有事需要你做。”
沈秉呈拧眉,还没开口说话,面色憔悴的高贵妃便施施然走过来。
她客套地向永呈王行礼,仿佛以前的针对从不曾存在过,眼眶微红地说:“九皇叔,以前之事是本宫冒犯,本宫向您道歉,但皇上被谋害一事实在是叫本宫痛狠又伤心,您一定要为皇上讨回公道,绝不可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她这是套近乎。
她看出来了最后是谁登基为皇,乃是永呈王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