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更为激烈。
苏淮策武功高强,身手敏捷,却也在四人的围攻下渐渐露出颓势。
卫境等人若是没有两把刷子,也不可能成为忠武侯亲卫。
付清荷见儿子中了几剑,臂膀全是血痕,脸色煞白地说:“别打了,既然忠武侯府不愿意咱们前来提亲,咱们回去便是。他们四人打你一人,你如何能敌?”
看见儿子受伤,付清荷的心脏拧着疼,便连料定苏淮策不是受重伤的苏漫漫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苏雄安焦急道:“老二,停手认输吧!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若是喜欢嚣张泼辣的姑娘,等咱们回去了,让你娘给你寻一个便是。”
苏雄安话音刚落,卫境等人脸色更为难看,攻势更猛。
可即便知晓自己一拳难敌四手,苏淮策也不打算认输,反而浑身充斥着兴奋,越战越勇,目光灼灼地想要突破极限,全身心地投入战斗。
即便身受重伤,即便被打趴下,他也不会低头认输,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
眼看着苏淮策受伤越来越严重。
苏家人都急得不行。
但卫境四人虽占据优势,却也不是毫发无损,他们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就在苏淮策浑身暴戾因子暴涨,准备豁出去下狠手之时,卫境等人突然退开五步远
同时住手叫停。
付清荷急忙跑向苏淮策,望着他身上不停往外冒的血痕,眼底含泪地沉声道:“老二,咱们回去!”
她们苏家是身份不如忠武侯府高贵,却也容不得践踏。
既然忠武侯府瞧不上他们苏家。
他们苏家也没那么犯贱,非要用热脸贴忠武侯府的冷屁股。
何况她对黄静苒那姑娘本就不喜。
若非不想落人口实,她也不会巴巴地带着这么多提亲礼上门向黄静苒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她女儿的女人提亲。
苏淮策抬手拍了拍他娘的胳膊,示意他娘稍安勿躁,抬眸望向卫境等人,眸色沉沉地问:“胜负未分,诸位为何突然停手?”
卫境眸色微沉,心里极度不爽,却不得不按照忠武侯的命令行事,冷声说:“你已在我四人手下接下一百招,有资格进入忠武侯府,苏大人请。”
苏淮策拧紧了眉头。
打得不够痛快却戛然而止。
他很不得劲。
但他身上多处剑伤,胳膊还在冒血,黏腻得厉害。
他抿了抿唇,拱手道:“还请诸位稍等片刻,容在下先换身衣裳。”
卫境见苏淮策衣衫破烂却将腰板挺得笔直,眉头微蹙却不露丝毫痛色,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轻哼了一声,点头道:“还请苏大人动作快些,莫要让
侯爷久等。”
苏淮策点了点头,便被他娘急忙拉进马车去包扎伤口。
苏漫漫将她夫君从宫中带回来的上好的金疮药递给苏淮策,眸色担忧地询问道:“二哥,你流了许多血,看起来十分可怖,你若是撑不住,咱们就先回去。”
“这点小伤不碍事。”
苏淮策接过苏漫漫递来的金疮药,胡乱往伤口上撒去,眉头紧蹙道:“咱们打也打了,伤也受了,若是现在落荒而逃,岂不是白受伤了?”
能不能让忠武侯答应将黄静苒嫁给他不重要,主要是他想见一见传闻中战功赫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忠武侯。
那个男人在武将心中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亦是许多人向往的存在。
他身为武将,对忠武侯自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节。
若是能得见,交手一二,哪怕不敌,亦收获颇丰。
光是想想,苏淮策便热血沸腾。
他很快包扎好伤口,换了一身衣裳便神色无常地下了马车,付清荷和苏雄安叫上家丁挑着提亲礼便要跟着进门。
卫境拦住他们的去路,眸色沉沉地说:“侯爷有令,若苏大人能在我们四人手上接过一百招便准许他进府面见侯爷,却没准许苏大人向小姐提亲,还请苏老爷和苏夫人止步。”
被拒之门外,乃在
苏雄安和付清荷预料之中,但被忠武侯府如此轻视,他们心里也不痛快。
一时间,脸色说不上好看。
苏漫漫上前一步,温笑着出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二哥乃是真心实意求娶黄小姐,还请大人如实向侯爷说明。若是我们苏家没这个福分,也祝愿黄小姐觅得良人,姻缘美满。”
卫境神色复杂地望了苏漫漫两眼,点了点头,带着苏淮策往府中走去。
苏家人没离开。
付清荷扭头吩咐随忠:“你去将柳大夫叫来,以便及时医治老二。”
即便苏淮策没有性命之忧。
受伤却再所难免。
他人还没进门就被刺得浑身是血,这进门了还能完好无损的出来吗?
付清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雄安也忧心忡忡。
在忠武侯府门口心神不定地来回走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苏漫漫默默地又从袖口掏出一瓶金疮药,她夫君总共就从宫中带出来三瓶,一瓶被她夫君随身携带,剩下的两瓶她都带来了。
方才已经用了一瓶。
现在只剩一瓶了。
希望她二哥受的伤别太严重,不然手中这一瓶金疮药都不够用。
苏淮策被带着进入忠武侯府。
忠武侯身穿十分简单的粗布衣衫在府中挖地,地里种的一些小菜已经
开始冒芽儿。
苏淮策被带到这块宛若菜地的院子,有些不知所以然,又看看在菜地里劳作的已经有了白发的年近五十但身材健硕的男人。
他试探着上前拱手道:“晚辈苏淮策拜见忠武侯。”
忠武侯黄镇江直起身来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会挖地种地吗?”
“会。”
苏淮策点头。
他虽是员外的儿子,本不该下地劳作,但他向来顽劣,他爹娘不让他做的事他非要做,小时候没少跑到田地里去跟人玩闹种地。
离开余江县从军,更是什么活都干。
他挖地种地是一把好手。
苏淮策顾不上身上穿着得体的绫罗绸缎,上前提起一把锄头,动作麻利地跟在忠武侯身边挖地。
忠武侯黄镇江挑了挑眉。
一言不发。
两人并肩将一整块地全挖完后,苏淮策身上已经沾染上了许多泥土。
忠武侯总算肯开口了,他淡声询问:“听闻你对小女倾慕不已,心向往之?”
苏淮策跟黄静苒不过两面之缘,实在算不得倾慕向往。
但今日都带着提亲礼上门了。
若他不承认,只怕还得挨顿打。
他刚要开口,忠武侯便冷声道:“你若对小女无意,便不该上门提亲。我黄镇江的闺女,还不至于下嫁一个心中无她的男人。”